用过饭,陆泽安留在左室帮陆泽平收拾碗筷,梁尘送墨山回了房,墨潇和林月汐在左室坐了片刻,陆泽平不肯说话,他们也觉得闷便出来了,站在院中看着原处郁郁葱葱的林子。
    岐陵山处地琴川不乏青山秀水,岐陵山算不上最俊秀的那座,只是这儿林木丛生,又多花木,传闻前朝剑仙燕久在此处避隐,便多了些传奇。
    墨山的师傅也是行走江湖多年退隐此处,门下弟子或居庙堂之高,或处江湖之远,皆有几分建树,岐陵山便从此颇负盛名。
    只是盛名之后,便是门徒四落,岐陵山也再无往日人烟风气。
    偌大的一座山,只有一处院落,只有师徒七人,倒也清净。
    “二哥?”
    林月汐听闻脚步声,回身去看,正见梁尘往六子房里送去饭菜。
    闻她称唤,梁尘止住脚步。
    “还未到时候吧?”
    林月汐计算着时刻,离一个时辰还有许久,想梁尘是心软,不再气恼。
    “安儿去叫他回来了。”
    梁尘淡淡地道,面上始终看不出波澜。
    林月汐松了口气,面上也轻松一笑,轻声探问:“二哥不生气了吧?”
    梁尘未言语,转身继续往六子房里去,林月汐咬咬唇,不敢再多言。
    待梁尘从六子房中出来,墨潇拦住他,“梁尘,刚刚阿平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从未如是想过。”
    梁尘嘴角微微一动,苦笑一声,“就算你真的如是想法,我也没有办法。”
    说罢便转身要走,墨潇一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梁尘!
    你对我,对我不必如此疏远吧?”
    这话,憋在墨潇心中许多年了。
    若没有那场变故,梁尘不会变成如此模样,若没有那场变故,他们,或许还会像从前一样,一同习剑,一同念书。
    梁尘聪慧,书读得也好,对书中的道理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墨潇敬佩他,每每听他讲书都如痴如醉。
    只是后来,他便只习剑,不再给墨潇讲书了。
    从那之后,便再未见他笑过。
    墨潇看着他,梁尘眼中似有流光转动,他微闭双目,挣开了墨潇的手,轻声道:“过几日,师傅要再下山去,说这次要多带些东西,你得空时帮他收拾一下行礼。”
    说罢便缓缓地离开了。
    待他走远,墨潇看着那个白色的背影喃喃道:“梁尘,再也回不去了。”
    林月汐看着墨潇,轻声询问两句,墨潇只道没事,面上强笑着。
    “几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林月汐轻声问道,她知道墨潇不会说,却又不想见他如此难过。
    墨潇仰面,碧空万里,恰有几只鸟儿飞过。
    “那年,梁叔叔中了暗箭,就死在梁尘眼前。”
    墨潇缓缓地道。
    林月汐一愣,全身发麻。
    自己,不也是吗?
    墨潇许是看透她的心思,伸手抚住她的后背吗,轻声道:“总有人走不出来的,但我不希望是我身边的任何人。”
    林月汐淡淡一笑,若说未走出来,这几年在岐陵山,除了每年正月十五在无字碑前大醉一场,她似乎从不提起往事。
    若说她从那场大火中走出来了,为何心底总是隐隐作痛,每每从过往的梦中醒来,那股子复仇的欲望便窜出火苗来,灼烧得心痛难忍。
    洛阳,真的这辈子都不回去了吗?
    真的就要一辈子困在这岐陵山上,忘记前尘往事,忘记那一场一场旧时遗梦,忘了谢江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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