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里,纱帐无风而动。
    康乐候世子易南平,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等着面前的这位万岁示下。
    他在碧海潮生楼站了一下午,都没等到萧君楚召见,刚才回府里躺下了,就被一只巨狼给咬着裤脚子拖走,于是,就在这里了。
    萧君楚坐在纱帐后,两条长腿放肆搭在凭栏上,冷眼瞧着下面。
    苏瓷还美滋滋站在舞台中央,一曲舞罢,脸蛋儿红扑扑的,胸.脯随着细碎的喘息,微微起伏,而头顶上的日晷,因为救了老婆婆祖孙俩,所有金色的运势已经全部蓄满!
    台下的那些男人,如发情了的兽潮,争抢着想要涌上台去,一亲芳泽。
    萧君楚朝易南平勾了勾手指,“要了。”
    “遵旨。”
    易南平不敢违逆,当下豁出去了。
    手握帝都兵权的异姓王谢无极忽然摄政,可康乐候却收到消息,说掌控着边关大军的疯皇不但没死,而且,此刻正微服民间,纵.情声色犬马之乐。
    这一皇一王之间,到底斗到什么风向,谁都拿捏不准,于是,他爹就让他凭着曾经陪皇上吃喝玩乐的关系,来查探虚实,以便衡量两边虚实,决定到底该如何站队。
    爹说了要查探,可没说要怎么查探。
    于是,易南平挑开纱帐,站了出去,“一万八千两,买小酥酥姑娘春宵一夜!”
    有土豪抢红了眼,不服,“老子二万两!”
    “黄金。”
    易南平淡淡一声。
    俩字,把整个醉红楼给砸没声儿了。
    比有钱有势,上华京里,好像也没几个人能跟康乐候世子拼。
    “哟!
    恭喜世子爷!
    贺喜世子爷!”
    老鸨乐开了花。
    易南平将身形往旁边一让,“呵呵,你该贺喜的,可不是我。”
    苏瓷酒劲儿还没下去,正掰着手指头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一万八千两,到底该是多少软妹币?
    楼上,有人已经一步一步走下来。
    舞台下的人潮,被某种威压所迫,忽然间鸦雀无声,自动让开一条路。
    能让康乐候世子鞍前马后伺候的,身份何等尊贵,不言而喻。
    怎么也得是个王吧?
    萧君楚,姹紫衣袍,披着漆黑的奢华大氅,拖曳在地,缓步踏上舞台。
    苏瓷的下颌,被指尖狠狠掐住,掂了起来。
    她抬头,对上他暗火灼灼的狼眸。
    “呵呵……”
    她是真的挺怕他的,醒了怕,醉了也怕。
    这会儿突然打了个照面,吓了个激灵。
    “苏瓷啊,你居然把自己给卖了!”
    他声音极低,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
    “呵呵……”
    苏瓷保命地挤了个笑,醉眼迷离,媚光潋滟。
    “不过,朕刚刚买了你的花开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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