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隐隐觉察到,周渡恨她,所以他们才用这么下作的办法凌-辱她。
    她有时候觉得这一切荒诞无比,像一场恶作剧。
    周渡或许会来找她,告诉她不过一场误会。
    后来周渡真的来了。
    他说:“安宓无法再撑下去,之前的匹配报告出来,你的骨髓能救她。
    现在她贫血,需要你输血给她。”
    我可去你-妈-的吧!
    她真想跳起来糊他一脸。
    少年冷静看着她,摊开手心,掌心躺着一份足以毁灭她父亲的证据。
    那个时候覃樱真恨他啊!
    她曾经恋慕他出色的样貌,超凡的能力,寂冷的性格,她喜欢周渡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她从来不知道,当他的能力变成刀刃指向她的时候,多么令人无力和难过。
    家中本就岌岌可危,这份证据无疑雪上加霜,会成为压垮她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救了她,你就把证据给我?”
    “是。”
    “周渡,你喜欢过我吗?”
    她双眼灼灼,逼问他,不愿相信这场青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坞城街道下起绵绵密密的雨。
    他抬眸看着她,覃樱听见周渡毫不犹豫地说:“没有,从来没有。”
    一个冷漠到几乎纯净的人,他很少撒谎。
    覃樱把手揣进兜里,闭了闭眼,他知道她害怕输血。
    之前是因为喜欢他,她才天不怕地不怕,忍着恐惧给楚安宓献血。
    而移植骨髓的过程,需要一次次在髂骨上进行骨髓穿刺,从而提取骨髓液。
    这一次她并非自愿抽血,更加疼。
    覃樱躺在病床上,再一次失血令她整个人感到晕眩,她身体微微抽搐,好半晌才平息颤抖。
    楚安宓病好之前,不会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但她需要覃樱的血液恢复健康。
    每一次来医院,对于覃樱来说都十分难熬。
    护士温柔拍拍覃樱的手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离开吧。”
    护士有几分心疼这女孩,看上去年龄不大,一双琥珀似的眼睛干净清澈。
    真漂亮啊,还在念大学吧。
    她家里有个女儿,覃樱和她女儿差不多大。
    护士叹了口气,不明白覃樱怎么愿意输这么多血给重症室里那个病人,明明害怕打针抽血。
    她起身倒了杯水给覃樱。
    “别逞强。”
    护士说。
    覃樱用被子盖住脸,死死捂住盈眶的泪。
    十九岁的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喜欢一个错误的人,是一件多么使人委屈的事。
    她温暖不了他的冰冷,她的痛苦他不会看到,她的恨他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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