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六百人马顿时为之一挫,纷纷勒住马缰。
    杨廷麟面前如同有道无形的墙一般,所有人马俱被“挡在”
    他面前五丈开外。
    “部堂大人……”
    “尔等速速退去,我只当没这回事。
    否则不光你们,张安也罪同谋逆!”
    杨廷麟说完,自转身向朱琳渼而去,再没看这些人一眼。
    张安的心腹愣了愣,终是叹了口气拨马转回。
    杨廷麟走到朱琳渼身侧,眼神示意其他官员回避,而后揖礼道:“还请殿下息怒。”
    一旁,马鞭声和张安的闷叫声响彻赣江之畔。
    朱琳渼望向杨廷麟,微微皱眉道:“杨部堂可是要为张安说情?”
    “殿下误会了。”
    杨廷麟连连摆手,“这张安罪有应得。
    殿下做得对,罚得好。”
    他顿了一下,看看朱琳渼神色,继续道:“张安乃下官所辖,下官也有驭下不严之罪,回去便马上上表自请己罪。
    “说老实话,张安所部干的这些事情下官先前有所耳闻……”
    “哦?”
    朱琳渼望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请容下官一言,”
    杨廷麟忙道,“下官亦深知百姓之苦,对士卒掠民这些事情也甚觉丢人,数次意欲整治,只是……”
    他长叹了口气,“江西乃朝廷重中之重,圣上多次催促下官尽快平复全境,迎驾西出赣州。
    然,下官手中,”
    他看了眼万元吉,“仅有些新募之兵,不堪以战。
    凡有军事,俱依仗招抚张安之六千匪兵,若重手整治,将致江西战局崩坏,负朝廷所望,甚至使江西落入贼手。
    “此外朝廷促战甚急,但粮饷却常不济,下官四处筹集义款,也仍是杯水车薪。
    既要驱虎为战,又无肉饲之,致使虎噬群羊,下官惭愧至极,惭愧至极。
    “说来此次张安部下因欠饷两月而于民间劫掠,也和下官近来因皂口战事而未及筹措义款有关……”
    朱琳渼疑惑道:“便是杨部堂没筹到义款,朝廷拨的银子也不至连龙虎军六千人的军饷都不够发吧?”
    杨廷麟苦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朝廷已近两月未拨江西分文。”
    “什么?!”
    朱琳渼大为吃惊。
    隆武深知江西战局的重要性,以往只要兜里还有点银子,哪怕不吃不喝也要供给江西。
    如果连江西饷银都停了,那只能说明朝廷一点钱都没了。
    “难道朝廷出了什么大事?”
    杨廷麟点头道:“下官听闻朝中故友传言,郑芝龙因圣上执意西征而心怀不满,竟将户部的银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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