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后,张居正与玉娘下得楼来,但见到处张灯结彩一片节日气氛。
    皆因张居正听说今天是玉娘的生日,连忙传令刘朴赶紧把山翁听雨楼装点起来。
    他在楼上与玉娘软语温存,嘴儿舌儿地说着体己话儿。
    却是苦了楼下的刘朴,巴巴急急一会儿跑进门里,一会儿跑出门外地张罗。
    元宵节过去了六七天,才收捡起来的各色彩灯又都倒腾出来尽行挂上。
    亏得皂隶仆役都是熟手,做事快手快脚忙而不乱,也就大半个时辰,便把山翁听雨楼布置得水晶宫一般。
    特别是楼下大厅,红纨绿绮火树银花,端的是天上宫阙瑶池景象。
    尽管那一支下下签给玉娘心中投下的阴影一时还难以除尽,但乍一见到这股子隆重热闹的气氛,特别是有张居正陪侍在侧,心中已是十分陶醉。
    为了表示亲热,张居正一改平日的矜持,竟当着一应仆役的面,拉着玉娘的纤纤玉手,并肩款款步入膳厅。
    张居正来之前,晚膳就已备下,但那已是不作数了。
    承张居正之命,厨役又重新做了一席玉娘最喜欢吃的淮扬大菜。
    只是这等丰盛的生日晚宴,除了张居正和玉娘,断没有第三人前来叨光,侍应都退到门外恭候应差。
    两人入席对面而坐,张居正亲自执壶,把已温热的绍兴极品黄酒女儿红斟满两杯,然后双手擎起一杯,动情言道:
    “玉娘,这一杯酒,我俩同饮。”
    “为何?”
    玉娘撒娇地问。
    “为祝贺你的生日,更为了白居易写下的那两句脍炙人口的诗。”
    “哪两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玉娘浅浅一笑,香腮上露出两只好看的酒窝儿,她梦呓般说了一句:“多谢老爷。”
    也双手拿起酒杯与张居正一碰,一仰脖子饮了。
    酒过三巡,玉娘已是微醉,红晕飞腮更显妩媚,借着酒力,她向张居正丢了一个媚眼,俏皮地问:
    “老爷,听人说你是铁面宰相?”
    “你是不是说我寡情?”
    张居正笑着反问。
    “我不知道。”
    玉娘也嘻嘻笑了起来。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张居正瞅着玉娘脸上那一对好看的酒窝儿,不免心旌摇荡,谑道,“人上一百,种种色色,因禀赋、地位、才情各不相同,这男欢女爱的形式,也就因人而异。”
    “有哪些不同?”
    玉娘觉得新鲜,便追问道。
    “在不谷看来,这男欢女爱,分有四种境界。
    第一种游龙戏凤,这是天子的境界。”
    说到这里,张居正突然朝玉娘一挤眼,神秘地问,“玉娘,你知道奴儿花花吗?”
    玉娘想了想,答道:“听说过,她是一个波斯美女,是被鞑子进贡来的,她一来就成了隆庆皇帝的心肝宝贝,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死掉了。”
    张居正生怕玉娘联想又生伤感,连忙评价道:“这隆庆皇帝与奴儿花花之间,就叫游龙戏凤。
    龙凤之戏,只能发生在皇帝身上。”
    “那么你呢,首辅大人?”
    玉娘含情问道。
    “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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