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我如何哀求,他们依旧将母亲推了出去。
    我跌跌撞撞跟在后头,使劲拽着病床的护栏。
    “妈,你再给我说最后一句话吧……”
    “妈,你快叫叫我的名字,我是白薇啊……我是你的薇薇啊……”
    微壮的男人掰开我的手,一脸严肃看着我:“小姐,请接受现实,节哀吧。”
    走廊尽头,太平间的铁门被沉重打开。
    我亲眼看着白布遮盖下的母亲被缓缓推了进去,从阳光温暖的地方步入阴暗冰冷的空间。
    妈妈,请原谅我再走……
    那天我不该跟你吵架,不该跟你顶嘴,不该摔门离开。
    对不起,妈妈,原谅我……
    太平间的门被沉重关上,将我和母亲彻底关在两个世界。
    我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却在想迈脚朝太平角走去时,直接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妈妈,我怕黑,不要离开我……
    再次睁开眼,我蓦地从病床上弹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
    那一切都只是梦,对不对?
    我焦急地拔掉手上的针头,想下床去探寻真相。
    邻居张婶走了进来,急忙拦住我:“小薇,你先休息……”
    “张婶,我妈在哪儿?”
    我抓着张婶的胳膊,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怀期盼又紧张无措。
    张婶哽咽了数次,最后沉重叹了口气:“小薇,你要节哀……你母亲的后事还要你……”
    张婶的话,彻底击碎我所有的期盼。
    那不是梦,,那一切都不是梦!
    我抱着张婶,再次放声痛哭。
    追悼会安排的仓促又简易,来看望母亲的只有几个街坊邻居,还有镇政府派来的代表。
    我跪在地上,磕头感恩所有悼念者。
    警方传来消息,母亲是将油壶撞翻到燃着火的煤气灶上,导致火灾的发生。
    我心底明白的很,火灾发生前,高依萍去找了母亲,这场火灾跟她有无法逃脱的干系。
    一双蹭亮的男士皮鞋突然出现在我垂着的眼帘下,我正欲磕头,那男人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
    “薇薇,爸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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