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刚刚从狄太尉处回来,太尉说了,这次讨伐交贼,让俺为先锋!”
    许克难将他别在腰间的铁锏抽出来。
    他麾下的都头们,都已经欢呼起来。
    “这几个月来,不是训练、演练,就是喝酒吃肉,大家伙都快淡出鸟来了!”
    有都头叫嚣着:“总算可以大干一场了!”
    “指挥!”
    那货大声问着:“说吧,让咱们怎么干?”
    许克难微笑着看向那人,那是他麾下最得力的骑兵部将之一阿克旺。
    看名字就知道了,这是一个党项人。
    大宋西军之中,有着无数的党项人、吐蕃人、羌人。
    你可能就要问了:党项人不是大宋的死敌吗?他们怎么可能给大宋卖命?
    答:嵬名氏才是死敌!
    早在党项立国前,让嵬名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铁壁相公李士彬,就是党项人。
    府州、麟州的折家也是党项人。
    哪怕到现在,每年也都还有无数党项人,冒着生命危险从西贼境内,逃亡宋境,寻求庇护。
    因为嵬名家压榨的实在太狠了,这些底层的党项牧民实在活不下去了,宁肯来大宋这边当农民,给赵官家纳粮戍边,也不肯回去。
    道理是很简单的。
    嵬名家的大白高国,和底层那些明天要被冻死饿死的牧民,有一毛钱关系吗?
    此外,党项国内频繁的内斗,也让失败者,不断逃亡大宋。
    过去的没藏氏,现在的仁多家,未来的梁家。
    都先后奔逃来宋,得到庇护。
    许克难抚摸了一下,自己手上拿着的铁锏上刻着的铭文。
    “勿忘克难!”
    这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父亲对他的期望。
    克难,克难,克的就是定难军这股叛匪!
    抚摸着铭文,许克难咧嘴一笑,那左脸上的刀疤跟着狰狞起来:“阿克旺,听说了高走马和土司们给咱们许下的诺言了吧?”
    所有将校都咽了咽口水,就听着许克难伸出三根手指,对着这些人道:“一个交趾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孩子,都给三贯钱!”
    “高走马说了,这笔钱朝廷不给,他来给!”
    “哪怕卖了汴京的祖宅,也一定不会欠大家伙的!”
    所有将校的呼吸,顿时为之一凝。
    三贯钱一个?
    这都快赶上朝廷给斩首的赏格了!
    只是……
    阿克旺舔了舔舌头,问道:“指挥,高走马和土司们要俘虏作甚?”
    “男人,女人,俺还能理解,他们要孩子作甚?”
    许克难瞪了一眼阿克旺:“管他这许多作甚?”
    “咱们只管要钱就可以了!”
    阿克旺点点头,确实,他们管这许多作甚?
    只要钱到位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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