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将煮茶的小炉子往一边推了推,又将瓮子里剩下的昨天打的泉眼处的水倒进炉子上坐着的小壶里。
    “那日少主失踪,我们以为您还在北境,主子派了四队人马寻了好些时日。
    直到这里发生秋涝,属下受命过来支援,在鄢陵州渡口发现您留下的暗记,才寻到这里,平恪也在附近几州寻您。
    您既无事,为何不早些联系属下?主子可急疯了。
    还有,您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的伤无碍。
    那日山间发生了泥石流,堵了路,消息隔绝了。
    后来我与外面联系过,定安那边是知道我的消息的。”
    雍黎搅了搅碗里的稀粥,招呼阿珠一起吃,见阿珠有些犹疑畏怯,也不勉强,抬头对林轶道,“我过两日会去趟华阳,你可直接回平皋,也好让……父亲安心。”
    “您既与外面联系过,为何平恪未回京?他似乎完全不知道您的踪迹。”
    林轶有些诧异。
    “我并未联系他,只是将消息送去了京城。”
    雍黎淡淡带过。
    又道,“韩附北如何了?”
    林轶看了眼旁边似乎神色宁然的阿珠,客气道,“孙姑娘去忙吧,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不会再阻扰你,你自便就好。”
    打发走了阿珠,林轶方回答,“目前还是看押在雁元关,照您吩咐没有人敢稍加折辱。”
    “韩附北是有名的刚直之将,他那贞忠不折的性子竟然甘心被俘,殿下您好手段。”
    林轶有惋惜的说。
    “韩附北很重要,雁元关那边战后事务应该是你父亲负责的,你替我请他代为照看一番。”
    雍黎吃了两口粥便搁下碗,想到那日自己一封信虽让韩附北止了自杀的念头,但这人向来最是宁折不弯的,若果真自杀了,那真是遗憾的。
    “是,您放心,我会安排人看好韩附北。”
    林轶在雍黎的示意下坐在了对面,又想起日前支援救灾的事,“十天前我率军押送榆林仓支派的粮食往水灾最严重的黄县,途径安平道时我见到了几个人,那几人虽行迹低调,但为首一人我还是认出来了,是管蒯身边的一个护卫,年初上元节我奉父命往顺州一行,在西泽河边我曾见过这人。”
    管蒯是昌王黎绍身边最重要的一个谋士,最是心思阴毒,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雍黎印象中这人似乎很早之前就在黎绍身边,但中间似乎也消失了那么几年。
    “管蒯……,你了解多少?”
    雍黎微微沉思,自从知道八年前的事与黎绍有关,她便从未想过轻饶了他,包括他身边所有卷入其中的人。
    “管蒯似乎是四年前突然出现在荆湘一带的,当时因解字断言名声鹊起,为昌王所知,后来到昌王身边的,一直很受宠信。
    我曾多次听我父亲说过此人,他这几年不显山不露水地跟在昌王身边,但昌王所做的许多事都有他的手笔。”
    “他不是四年前出现的,我其实早在十二年前就见过他。”
    雍黎想起五岁那年的上元节在元铭宫明樱洲见到的那人,她当时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后来的调查也直指昌王一脉,若不是去年偶然得到的消息,她也不能确认那人就是管蒯。
    “殿下?”
    连亦有些奇怪,“需要我替您查查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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