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迎面看到疏疏冷冷的姑老爷时,素心面上一红,眼泪又下来了,只因她为了告状有力,身上还沾着摔倒时粘的草汁泥浆。
    而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粉红底色的绣花裙,看起来十分狼狈。
    “姑老爷,请您为奴婢做主”
    ,素心施了一礼,语带哽咽道。
    方宴只看她一眼,道:“进来说”
    ,转身进了屋里,示意乐轻悠处理。
    乐轻悠已经带着小儿子来到外间正堂上,等那满脸泪痕的丫鬟进来,也没让她见礼,说道:“喝点茶水,坐下来顺顺气,慢慢说。”
    见这位姑奶奶如此好说话,素心稳了稳情绪,道过谢,没敢接这边大丫鬟递上来的茶,直接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冲撞了二少爷,当时奴婢刚才正好好地跟人说着话,二少爷在凉亭上玩耍,便让奴婢给他送茶水,奴婢刚到台阶边,就被一个草绳给绊倒了。”
    “如果不是奴婢反应及时,脸面都要被磕破了”
    ,素心说着就哭起来,放下帕子掀开袖口,“您瞧瞧这腕子,被磕成两半的镯子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本来还想问问儿子原因的乐轻悠顿时没底气了,不管因为什么吧,自家儿子让人家姑娘吃这么一个大亏就是不对。
    要不是运气好,碎镯子扎到血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乐轻悠连忙道歉,又让彩袖端温水进来给她洗洗手脸,又让采桂拿些药膏来,还要送这丫鬟一套衣服、一对玉镯压惊时,一直站在她身旁不吭声的儿子开了口:“娘,她活该,不要给她赔礼。”
    素心的脸色变了变,立时哭道:“二少爷……”
    乐轻悠打断她的话,声音依旧平和:“能让我儿子把话说话吗?”
    素心忙低下头,手指几乎把帕子搅成了团。
    “娘为什么不能给她赔礼?”
    乐轻悠看着儿子问道。
    方纪却低着头,不吭声。
    乐轻悠说道:“那这么说的确是你理屈了?”
    “不是的”
    ,方纪抬起头,急得脸色通红,“她说娘的坏话”
    ,见娘亲一直看着自己,他一急便接着道:“她说娘亲是妒妇,如果没有大舅和二舅,爹肯定不会只守着娘一个。
    她还说大表哥二表哥傻,再不警醒些,家里的东西都会被我们划拉走。”
    素心已经抖着肩膀跪在地上,万万没想到离得那么远,这位小少爷能把话听得这么清楚,还牢牢记住了。
    乐轻悠看她一眼,对彩袖使了个眼色,彩袖干笑着道:“素心姑娘,我去给您拿套新衣服,您回去好好养着吧。”
    素心脸色发白,但又安慰自己,自己说得都是实话,姑奶奶听了能怎么样,她能捅到老爷那儿去吗?
    只要不想亲戚间尴尬,这些话她就不会跟老爷说的。
    乐轻悠没管她怎么想,牵着儿子的手去了里间,里间,一向不插手丫鬟事务的方宴正靠在床头翻看一本游记,方约则在靠窗的桌旁默写他的乡试文章。
    方宴放下书,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乐轻悠坐过去,这才开始教训儿子。
    “有你这么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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