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神情微凛,沉沉应了一声。
    沈初寒看向宋清欢,柔和了语气,“阿绾,你进船舱里。”
    船舱有船舱壁挡着,比甲板上要安全。
    “不必。”
    宋清欢神情严峻,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往江面上一扫,手上一动,已将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
    “阿绾……”
    沈初寒皱了眉头,愈发柔了口气,“听话……”
    宋清欢却缓了脸上的紧张之色,朝他勾唇一笑,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怎么,你是不相信我的武功?”
    “不是……”
    “那便让我与你并肩作战。”
    宋清欢笑容一敛,面上透出坚毅。
    既然已经决定尽快成长起来与沈初寒并肩而立,又怎可龟缩在他身后做温室里的花儿?
    见她心意已决,沈初寒叹口气,不再多说,只道,“那阿绾小心些,务必跟紧我。”
    宋清欢“嗯”
    一声,警惕的眸光半分不曾离开江面。
    这时,又听得“哗啦”
    一声水花声,那艘在江面晃晃悠悠飘荡的乌篷船旁忽的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全身湿透的玄影!
    玄影面色如常,粗粗望去,似乎并未受伤,翻身上了那艘乌篷船,然后足尖一点,跃上了画舫。
    他刚一落到甲板上,尚未来得及说话。
    又听得“哗啦哗啦”
    几声巨响,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像烧开的沸水一般,从四面八方的水底冒出好几个人来。
    这些人都穿着素白色的粗布短打,眼光凶狠,手中拿着的大刀在阳光下泛着凛冽寒光。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们足尖轻点,踏水而来,很快也落到了宋清欢他们这艘船的甲板之上。
    沈初寒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打头之人是一五大三粗的壮汉,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满脸横肉,目光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与沈初寒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些发毛。
    他甩了甩头,心中咒骂一句。
    想他们这伙人纵横这澜江地界好几年,还从未遇到过敌手,难不成还怕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的人不成?
    瞧这画舫这般精致,船上定有不少值钱的好东西,眼前这几人,都是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模样,若是能干成这一票,还愁老大不看重自己?
    这么一想,便来了底气,看一眼身后,大叫一声,“弟兄们,上……!”
    那个“啊”
    字尚未出口,便喉咙蓦地一凉,要说的话瞬间堵在喉中。
    他怔怔地低头,只见喉咙处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渗出。
    心底一寒,下意识缓缓抬头朝前望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剑尖还挂着一滴将坠欲坠的血珠。
    目光再往上,看清了出手的那人。
    脸还是那张脸,精致俊俏,不染一丝烟火气,可那幽幽深瞳中的狠戾,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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