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塔在尤埃尔回头后无奈地挑了挑眉毛,大大方方地迎接迪亚哥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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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景深没有处理好,并且我的脚画大了一寸,这样我看起来就完全是个男人了。”
    科赛昂斯搬来一个长木板倚在画架子上,将轮到点评的画纸贴在板上。
    由于有些法师有独特的绘画习惯,所以画纸的大小也不尽相同。
    他们现在正点评的这一幅画就是如此,它长八尺,内容又是非常现实的景象,当画中主角——萨莎·克鲁伯站在旁边时,它简直像是一面落地镜,至少画中人的脸和身高完全和萨莎相似。
    他们之前已经点评过六张画像了,但临时评委们都不甚满意,原本热闹的氛围向着老古板们心向的冷清跌落。
    这一次试炼毕竟考验的是绘画记录的能力,而不是个人审美和艺术创作,这些画作难得艺术家们青睐才是常理。
    女侯爵用指甲轻点在纸面上,声音里隐有不满:“肩膀处的肌理也是错误的,我承认我穿裙子不够漂亮,但我的肌肉绝没有那么难看!”
    “不过优点也很明显。”
    她的语调缓和,点着画像上耳垂、发梢、手指几处位置,脸上不自觉地浮现笑容:“这位画师把我的神态很好地复刻出来,我脸部的光线非常自然,首饰珠宝的材质色泽得到了最准确的还原。”
    “科赛昂斯爵士,您怎么看?”
    女侯爵把从第四幅画点评时就开始面露沉思的爵士叫醒了过来。
    爵士在晚上没有穿盔甲,而是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和羊毛裤,看起来非常休闲。
    科赛昂斯略显迟钝地转过头,眼神逐渐活过来,沾上些许羞恼的色彩:“夫人,您知道我根本看不出区别。
    在你们眼里,这几幅画的精妙之处和低劣之处都十分醒目。
    但对于我来说,只是被迫将一模一样的画儿看上几十遍罢了。”
    他的话语出口,在客人们中又激起一阵善意的欢笑,稍微冲淡了冷清的氛围。
    “你该找个医生看看,别让这毛病发展成不治之症了。”
    女侯爵遗憾道,她继而宣布:“既然科赛昂斯爵士不能做出判断,那我们来看看之前的朋友是怎么评价的。”
    她把画翻过面,后面是之前的临时裁判留下的评语和画师的姓名。
    “对结构的理解有偏差,但在色彩上有非同一般的敏感性。”
    女侯爵念出这句评语后面带笑容:“这也是我的意思,查克曼,你真有眼光。”
    她的远方亲戚查克曼·米楚布里亚瓦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富有颜料商人站起来向她举酒杯致意,随后坐下。
    她接着念画师的名字:
    “贝克。”
    名字很短,听起来像是一个农民会有的名字。
    商人们的女儿又笑起来,笑声带着轻微的恶意。
    但她们没发现自己刚刚找到的男伴因为这笑声而失去笑容。
    超过一半的法师疏远了自己的女伴,只因为她们的形象从活泼开朗、自由无拘的女孩子变成了不知分寸的无礼蠢货。
    她们又蠢又无聊,竟会因为一个甚至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天然代号而笑出声,他们不敢相信这些姑娘还能做出怎样的荒唐事。
    贝克在这笑声中站起来向女侯爵行礼致意。
    他长得不算难看,姿态又优雅,于是女孩们的笑声也逐渐消失。
    “美神祝福你的眼睛,也祝福你的手——如果美神存在的话。”
    女侯爵也注意到了女孩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聪明,便适时地缓和气氛。
    “不过我是真实存在的,我爱你的画,也爱你。
    如果不是你要旅行,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留下来。”
    贝克没有惊喜也没有沮丧,只是平淡地说:“承蒙您的厚爱。”
    女侯爵也并不是要讨好他不可,便不再多说,认真地在自己的名单上将名字勾去。
    “那么,贝克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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