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信任他,是信任你啊傻姑娘。
    时雍目光深深看着陈红玉,说道:“可是有一点,你兄长若是不肯自救,入了诏狱还像今日这般对着大都督又吼又叫,还一应事情都不肯交代,那是谁也帮不了他的。
    陈小姐要是有机会,大可以去劝劝他。”
    陈红玉道:“你有所不知。
    我兄长自打受伤,脾性就变了许多。
    他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愿意同我讲心里话了,有什么事情也都放在心上方才他离开前看我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分明是自暴自弃,对自己认命了一般。”
    时雍微微一怔,“那依你之见,他何故不肯透露当日的事情,也不肯告诉大人,袁小姐之物为何会在他这里?”
    “他很看重那个女子。”
    陈红玉抬抬眼皮,目光软绵绵地看着时雍,有些无奈,“能让我大哥宁下诏狱,也要守口如瓶的事情,想来是与那个女子有关。”
    情种啊?
    时雍看着陈红玉颦起的眉头,唏嘘一声。
    “会没事的。”
    ————
    定国公这个大寿想必会终生难忘了。
    爱女遭楚王休弃,当众难堪,爱子又涉及魏夫人被杀一案,被赵胤当场带走,那天宾客众多,即便赵胤给定国公留了面子,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拿人,而是从后门将陈萧领走,可此事还是难逃悠悠众口。
    寿宴不欢而散。
    很快,京中就有人对此事推波助澜,说是赵胤在灭掉东厂白马扶舟之后,开始对手握重兵的定国公陈宗昶下手了。
    这个传言不可谓不恶毒。
    分明是说赵胤以权谋私,借由陈萧和袁凤的私情,一石二鸟,既能救出狱中的谢放,又能在办案之余,顺便把定国公拖下水。
    还有传言说,陈宗昶当夜便进宫找光启帝告御状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人人都认为,赵胤这次惹到了硬茬子,要么是他吃不了兜着走,要么他将会掀起一波更大的风浪——
    此事传到赵胤耳朵里,他只当不知,可魏州却有些坐不住了。
    他以带丧之身亲自前往无乩馆,向赵胤致歉。
    “因贱内之事,引来这么多事端,让大都督为难,全是属下的不是。”
    赵胤请他入座,面色平静地道:“无妨,由他们说去。
    本座刚好赴宴遇上此事,岂能坐视不管?”
    魏州微微叹息:“定国公府势大,又是皇亲我区区一个镇抚使,怕是惹不起的。”
    赵胤道:“你大可放心。
    只要他是真凶,本座必定严惩不贷,为你夫人申冤。”
    魏州抬头直视着他,艰难地道:“可是陛下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赵胤沉声道:“陛下怪罪下来,自有本座承担。”
    说罢他看着魏州凄厉的面孔,皱了皱眉,“回吧,节哀顺变。”
    “多谢大都督。”
    楚王府西跨院。
    阮娇娇静静地躺在雕花大床上,一张脸白如纸片,看着帐顶,默默无声。
    丫头秋莲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侍立床边,低声细气地劝了许久,阮娇娇才慢吞吞地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腕,软绵绵地道:“扶我起来。”
    秋莲见状,慌忙将药碗放下,将她扶起,又把药碗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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