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祖父他辛劳一世,也是累了,让他安息吧。”
    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众人都这么想,觉得时雍再折腾下去也是徒劳之举。
    却不料,孙国栋话音未关,头往下低垂的孙正业突然抬了抬脖子,像是卡了一口痰般,咳喘两下,将时雍刚塞在他嘴里的醒神丸吐了出来,虚弱地睁开了眼。
    “祖父!”
    孙国栋瞪大眼睛,兴奋得像个孩子。
    “醒了,祖父醒了。
    阿拾,祖父醒来了!”
    时雍看到了,握针的手放下,快速在孙正业颈后塞了一个枕头,将他身子摆正,“师父?”
    孙正业半睁的眼,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银针,眼珠动了动,视线落在时雍的脸上。
    “你这丫头唉!
    老夫刚下到黄泉就被你唤了回来”
    众人又哭又笑,太医更是张罗着要人去给孙正业煎汤药,时雍却一动不动,看着孙正业,双眼浮上泪雾,一片通红之色。
    “师父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孙正业与她对视,唇角微微扯了扯。
    “唉,老夫要交代的都已交代过了,临行也无甚可说”
    他看着哽咽哭啼的孙国栋,良久,又是虚虚地一叹。
    “国栋,你守好家业,本本分分行医,多亲良善,勿与小人为伍,可保孙家三代富足再往后祖父便管不得了,得靠你们喽”
    交代完孙国栋,他目光寻到了宝音长公主关切的脸,声音略有些哽咽,“老夫无能,未将陛下治愈便要被老天收回去了老夫对不住先帝和懿初皇后,对不住陛下,长公主”
    宝音鼻子发酸,紧紧握住他的手。
    “孙老,快别这么说,您为大晏操劳一世,已是尽心尽力,我们都很敬重你”
    孙正业手指冰冷,脸上却露出一个微笑。
    “长公主切勿伤心,老夫活到这岁数,知足了只是陛下之疾尚未好转,属实放心不下。”
    他说着,叫一声阿拾,脑袋没动,只用眼神示意宝音看向时雍,像交代遗言那般徐徐地道:“老夫子孙十数人,在医术一途,却无一精湛,这本让老夫引以为憾幸而先帝有灵,临终曾为老夫送来一个好徒儿”
    孙正业为时雍说了许多好话,他又尽忠尽职地告诉长公主。
    “吾徒可堪大用,陛下之疾,可一应由她料理直到陛下睁眼为止。”
    这话要是在半个时辰前说,可能许多人不服,如今却是不同了。
    时雍单凭一副银针就将一个脉象全无的老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已是了不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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