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伤,尚未痊愈,今晚为了救巴图又淋了一场雨,再与人打斗了一番,很明显,他的伤情更重了。
    他咳一声,时雍心里就抽抽一下。
    一种说不出的烦闷,再次升起,伴着她迈入屋子,脸上的郁气仍未散去。
    屋子里没有别人,孤灯一盏,陈设简单。
    床上的巴图仍然昏迷未醒,但是床上的被褥却已经换过了。
    褚道子听到脚步声,慢慢转头,清了清沙哑的嗓子。
    “夜已深了。
    你应当回去歇着,明日再来盘问我。”
    时雍不说话,慢慢走近,“看来师父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有什么话要问你了?”
    褚道子无奈地低笑,“不知。
    但只要你问,我便老实回答。”
    时雍不言不语地拿了一张木凳,坐到他的对面,双手放在膝上,坐得端端正正。
    “师父伤成这样,还要费尽心机营救巴图,甚至不惜为了他赔上性命。
    敢问,这是为了哪般?”
    褚道子垂下眸子,不与她对视。
    “额尔古河岸,他救我一命,你也在场。”
    “救命之恩,就这样?”
    时雍声音带笑,可是语气里的质疑,哪怕褚道子不看她的脸色也能分辨出来。
    褚道子低低道:“是。
    就这样。”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此话说得没有错,时雍却斜斜地勾起唇角,视线从他那一件终年四季遮着脸,好像从来没有换洗过的黑袍,慢慢地落到他的腰上。
    “师父身上的伤,是自己捅的吧。”
    褚道子一惊,猛地抬头。
    时雍正盯住他,一眨不眨,褚道子猛地撞见一双清澈的眼睛,顿有一种无从遁形的狼狈感。
    做坏事被人逮个正着,再怎么会掩盖,情绪也会有所流露。
    时雍见他如此,更是笃定心中猜想。
    “那天夜里,贡康的别院里,根本就没有刺客。
    那出戏码,全是师父你一个人自导自演。
    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来阴山。
    我猜,你从刺客身上扯下来的那半幅衣角,是巴图的吧?”
    褚道子一言不发,黑袍遮盖了他的脸,也掩去了他的表情。
    时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纹丝不动。
    “你料准我会让大黑找人。
    所以,那时,你便有了营救巴图的想法。
    对不对?怕我们不上套,你还编出了刺客身上有可能带着双生鼓的谎言。”
    不见褚道子回答,时雍顿了顿,又自己分析。
    “我之前其实就有几点怀疑。
    一则,刺客在我们出发前夜带着双生鼓独自前来,目的是什么?二则,贡康别院守卫森严,刺客是如何逃过那么多侍卫的眼睛,杀伤了师父,还能全身而退的?搜遍全城也找不到人,莫非他会飞不成?三则,那晚叫你来认尸,你毫不犹豫地就说那个死者不是刺客,我当时便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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