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又出门,卖唱女等巷口,又与他果子吃。
    一来二去,两人便成其好事,吴二郎手上也有几个私房了,便出钱江州城里赁了间院子与这卖唱女子住,居然也置起外宅来了。
    这卖唱女子极有风情,倚他吃饭,自把他捧得似个英雄。
    家中素姐虽对他好,奈何吴二郎总觉得抬不起头来,仿佛连看门扫地仆役都瞧不起他似。
    只恨他现还要倚着岳家吃饭,不得与卖唱女子长相厮守。
    没多久,素姐生下女儿,彼时家中略失望,为这女儿取名招弟,盼着素姐能再得一子。
    然素姐却始终没有喜信,倒是外头卖唱给吴二郎生了个儿子,算起来,还真是秀英弟弟了。
    女人生了儿子,就打起了小算盘,勒逼着吴二郎把母子接进程家去:“奴敬她为主,只把她当亲姐姐侍奉,哥儿总是你儿子,姐姐……岂不正缺一个儿子?哪家儿子,也只是大娘儿子。”
    吴二郎亦想自己一家骨肉团聚,且对男人而言,儿子总是重要——传宗接代是大事。
    素姐生儿子必要姓程,这一个,许能姓吴呢?又思素姐素来柔弱,极好说话。
    只要素姐答应了,一同去求太公安人,事情多半能成。
    说辞他都想好了:“总是招弟兄弟,抱了来,只作个引子,素姐见了,许就能生儿子了呢?”
    却不想程老太公与林老安人却不是吃素!
    程老太公还虎着脸,林老安人先暴跳如雷了:“招你来可不是为了给你养野种!”
    林老安人原也是富人家闺女,嫁与程老太公也是富贵娘子,教养本是不坏,这回是真被气得狠了,且自此之后,凶悍之性就越来越显。
    素姐还未如何,程老太公先动了,他也不与上门女婿磨牙,只管拿了人,往衙里一送。
    卖唱女听说“须得到衙里立个文书,说分明了”
    ,还道程太公是为了不令亲外孙吃亏要往衙里立书讲分家产事。
    暗想这程家果然好说话,这是要接她进去享福,想了许多应对话,暗想就是眼下应下了不分家产又如何?儿子是我生,两个老东西去了,夫是我、儿是我,程家一娇弱娘子如何能与我比?只是程老太公一双利眼,她绕不过去,眼下须得应下了,不过是虚应一回故事,先得进了门,万事才好说。
    否则吴二郎并不掌家中银钱,她家外,日子是比不得程宅富贵,故而与吴二郎两个居然应了“偷奸”
    以证儿子是吴二郎。
    既有男子休妻,就有岳家请赘婿滚蛋。
    奸夫淫│妇自己都认了,还有甚好说?程老太公衙门里当场翻脸,与吴家解了契,只许吴二郎穿着随身衣裳赶了出去。
    这一对儿野鸳鸯还一头雾水呢,就什么都没了。
    卖唱一看势头不好,孩子丢与吴二郎,自谋生路去了。
    她原贱籍,行院里常有这等出来赶趁,只要依时交了抽头,自外面活,遇上个冤大头,倒好替她赎身。
    如今外面没个好日子了,往院子里一缩,改个花名儿,依旧勾搭来往孤老。
    吴二郎彼时袖里还有几个银角子,换了钱,抱了孩子,往依兄嫂过活。
    过上了苦日子,方知以前享福,再痛哭流涕想回来,又哪有这等好事?儿子饥一顿饱一顿,活到四岁上一病死了。
    吴二郎还想抱着儿子往程家求“救救招弟兄弟”
    ,被程老太公一顿乱棒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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