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笑道:“承您照顾。”
    淑妃竟觉着胆寒,不敢再问了。
    慈宫笑得极慈祥,连连点头。
    人便是这样,都是认输,宁愿输与个英雄也不要输与个狗熊。
    譬如后宫争宠,宁愿输与皇后,不输与宫女。
    又譬如两军对阵,宁叫名将砍死,也不肯中流矢而亡。
    前者好歹有个说法儿,后者简直死不瞑目!
    太子妃愈胜券握,慈宫愈觉欣慰,便也识趣不问玉姐有何策,只说:“这却是皇后职责所,我驳不得,官家多半也是要赞许。
    你若真个心里有数儿,早做准备。”
    玉姐一礼,道:“娘娘说是。”
    玉姐情知九哥不是那般人,却也不由心头打起了小算盘。
    她与慈宫想到一处了,皇后先遣宫人出宫,次后必是要再选人入内,这些事都是皇后主持。
    过个三、五年儿,人也养成了,鲜灵水嫩又晓得宫中忌讳了,后头事便不用多言了。
    玉姐回东宫路上,愈笑愈甜。
    这朵儿也是伴着玉姐往慈寿殿里请安,心中原是忿忿,此时也觉心头发毛。
    轻声道:“娘娘?”
    玉姐甜笑看她:“我好得很。”
    朵儿原觉皇后坏,现觉皇后要不好。
    自慈宫至玉姐,却不知皇后真个有些儿疯魔了,因有孝愍太子横亘前,若与孝愍太子立嗣,则其子便是正宗。
    只消九哥,孝愍太子百八十年里是休想有嗣子,百八十年后,也无须有嗣子了。
    孝愍太子无嗣子,齐、鲁二王便不好立嗣子。
    杀千刀赵王反留下一个儿子来。
    皇后娘家比原侯家不受待见,陈奇一房至今还未见复职。
    慈寿殿自开头起便不是一心。
    皇后已无指望,人一旦没了个指望,便不知她能做出甚样事情来了。
    皇后想法便是:我不好过,你们也休想好过了。
    既是太子妃总好拿礼法说事儿,又好要个好名声儿,皇后便要这上头叫她吃个哑巴亏儿!
    皇后此局做得也算是高明,淑妃尚且看她不透,不想慈宫老辣,玉姐多智,皆猜着了。
    皇后尚崇庆殿里看宫才人留下女儿十一娘,越看越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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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玉姐回到东宫,身上犹带寒气,除去外头大毛衣裳,换一双便鞋,将头上沉坠金钗除下两枝来,这才抱着手炉子去看章哥。
    因与胡人开榷场互市,这二年皮毛一类皮多,玉姐这置冬衣内却有两件狐皮吊里,端是贵重,没个几十张,做不出一件衣裳来。
    玉姐固不看重这衣裳,也不欲糟蹋了它,入室便脱下,免得离得炉子近了,溅出火星儿来燎了衣裳。
    章哥已醒了,正与胡妈妈一人拽着绳子一头儿角力,小茶儿站他身后张双手护止,防他不慎后仰跤着头。
    玉姐跟前一个宦官头儿李长福一旁也笑看着,章哥却不甚喜欢叫他抱。
    虽章哥尚说不出句子来,玉姐也知道是为了甚——宦官身上气味并不好闻。
    越往上宦官,换衣愈勤,有些个还弄些香料来遮掩。
    玉姐长于宫外,于宦官有些许好奇,用人时,却不大好用宦官,放心自宫外带来心腹人。
    只因晓得宫中宦官也有大用,待他们也加以笼络。
    见玉姐来了,众人皆起身见礼,章哥也叫胡妈妈抱着,两只手儿朝玉姐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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