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自己再失忆一次也行。
    今天真是,厄运厄运厄运!
    她就没这么倒霉过!
    伤心完,沐晞这才打开面前的箱子。
    箱子里果然都是衣服,可没想到竟是一片素色,沐晞吃惊着薛尚清病逝的那个夫人的爱好如此特别,不只是素色,而且还都是白色,难道她太爱干净,有洁癖?
    她在里面翻着,发觉这衣服长期没人穿,竟一点霉味都没有,还有一股淡淡的皂角气息,难道薛尚清时不时还把这旧衣服拿出来让沈妈洗干净再放起来么?正在如此猜测时,她翻到一条白色的衣物,拉出来一个,是条大得不像样子的亵裤。
    之前听沈妈与尚淑提起以薛尚清以前的夫人来没觉得她体型这么庞大啊,竟然……
    很快沐晞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立刻将手上的白色亵裤叠起来,惟恐慢了一分地塞进刚刚拿出来的地方。
    再看下面的衣服,墨色,靛色,青色,牙色,甚至还有夏季薄了许多的官服……她一边将所有衣服努力归于原形,一边暗骂自己白痴,竟然反应这么慢!
    很明显,这根本就不是女人的服箱,这里都是男人的衣服!
    而这时,她又看到了另一只箱子,那箱子收在墙角,下面还有别的箱子,上面盖了布,布上又放着几样小物事,很明显,这才是薛尚清说的,收着他夫人生前衣服的箱子,这才是长期没人动的箱子!
    沐晞又将自己翻动的箱子整整,然后十分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外面,发现仍然不见薛尚清的人影,这才挪到里面那只箱子里开始找,这一次果然是女人的衣服,果然是很久没人动的气味,又果然——在一堆内衣里面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出来时,她当然已经将东西收在了怀里。
    薛尚清不可避免地低着头问她:“找到了么?”
    沐晞也低着头回答:“找到了。”
    然后头也不回快步走到自己房间,“砰”
    一声关上了门,不留一丝逢儿。
    至于之后仍要继续忙碌的一切,换裤子、洗裤子,晾裤子……因为薛尚清房门始终牢牢关着,又因为之前最难捱的都捱过去了,此时也不算什么了。
    。
    为了掩饰,沐晞还把上衣用水拍湿了一些,与裤子一起晾了起来,这样看起来,一溜儿的裤子裙子加一件上衣总比单纯一溜儿的裤子裙子好看那么一点,至少她可以说是不小心摔在了泥地里,把衣服都摔脏了。
    晾完衣服回到房间时,沐晞已经累得一塌糊涂,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了床上,但全无睡意,只是看着床顶发呆。
    这件事,实在是她人生中最最丢人的事,虽然她的人生只过了十多年,而且还有十多年的经历她并不记得,但她能肯定没什么能比这个更丢人了。
    不知道薛尚清这会儿在想着什么。
    现在他又不用去衙门,又不用做事,手上闲着脑子闲着,当然只能想今天的所见所闻了,该死的!
    沈妈和尚淑就快回来了,虽然薛尚清很少和尚淑单独说话,但不是完全不说,而沈妈呢,经常会有话单独和他说,会不会他们聊着聊着,薛尚清觉得今天实在是有件新鲜事不说忍住,口一快就……
    而且,以前尚淑是不是说过她哥哥喜欢写起居注,把一天中所经历的事都写下来?还是她记错了,其实没有,他那么忙,怎么还有闲功夫写那个呢?不对,尚淑好像说的是:读书人都会写。
    所以薛尚清很有可能会写咯,然后这样的东西一般还会被自己的子孙后代保留起来,一代一代传下去……
    天已经不早了,尚淑与沈妈可能马上就回来,薛尚清兴许闲着没事,现在就写起居注,沐晞再也不作迟疑,强迫那“一滩烂泥”
    从床上一跃而起,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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