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今晚的酒,他只能一个人喝了,怅然间,按在窗沿上的手指,却已深深地陷入其中。
    可是,他也知道,对于张狂来说,他的阻止也是无济于事的,张狂说过,自己的路总是要他自己来走的。
    小院中,雪未央没有哭泣,但却落泪不止。
    一朵梅花从树上飘落,她伸手接过,望着掌心的花儿,怔了许久,许久……
    “你就真的只喝我一杯酒么?”
    这个问题,怕是她此生都得不到答案。
    风再起时,吹落她掌心的花儿,摇摇颤颤,翩然雪海间。
    她抱起断弦古琴,一步一步地出了慕雪阁。
    闻香飞身落在她面前,“你要去哪里?”
    她望了望怀中的古琴,“琴弦断了,去找工匠修好。”
    他伸手拦住她,“可是,他听不到了,断弦续上又能如何?他听不到的,懂么?”
    她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说过他会听到的,一定会听到的。”
    他收回了拦住她的手,任凭她远去。
    夜间,闻香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摆在他对面的酒杯,也被他添满了酒水,可是,却纹丝未动。
    原本可以捧起那个酒杯的人,不在了。
    楼下的小院中,又响起了琴音,闻香听了,眉头深皱。
    曲,还是那首曲,人,还是那个人,调,也还是那个调。
    只是,如今的琴音,却是苦中带涩,是幽怨,是痛苦,是悲伤。
    浑然没有了原先的激昂与希望。
    一时相错,一生寂寞!
    莫!
    莫!
    莫!
    梅雪争春,属于他们的春天竟如此错过。
    伤感的曲调中,只有雪,没有梅。
    自此,慕雪阁阁主雪未央的曲谱中,又多了一首叫《踏雪寻梅》的曲子。
    这也是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梅花树下的木桌上,原本只放着一把古琴,从来都如此,多年未变。
    而如今,在那桌子上,却多了一样东西,一支寒玉梅雪簪。
    簪子的一头,雕刻着两朵花,一朵梅花,一朵雪花,栩栩如生。
    原先垂落胸前的长发,已被她挽起,可是,那支簪子却始终都不曾被她插在发间。
    也许,只有闻香才知道那支梅雪簪对她的意义了。
    她在等待,在盼望,忽有一日,那人翩然而至,亲手为她插上。
    而人生一梦,却恍如隔世。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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