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让陆仰止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缓缓放开了手,重新靠回床头,忍住到了喉咙的腥甜,闭上了眼。
    唐言蹊此刻的样子很是狼狈,甚至有些无助。
    她就坐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却忽然觉得这张熟悉英俊的脸在无形间,已经变得让她伸手触摸不到了。
    或许她就不该回来。
    回来被他这样,不漏声色地羞辱。
    她深吸了一口气,露出这半年来在江姗手底下学到的、自己最擅长的虚假笑脸,红唇扬起的弧度都是精心计算过的,只是眼里一闪而过的恍惚,让她看起来憔悴又落魄。
    幸好他闭着眼看不到。
    她便可以放心大胆地憔悴落魄下去。
    “我就说陆总慧眼如炬,心思通透。”
    她淡淡启齿,也没了刚才的温度,不冷不热的,带了点莫可名状的讽笑,“这些事情你都看得明白,也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来可怜你的,而这伤了你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所以你才三句不离让我滚蛋,想把我趁早赶出去吗?”
    男人弧线倨傲的下颔又绷紧了三分。
    他依然没睁眼。
    “行。”
    唐言蹊觉得自己做到这份上实在是仁至义尽了。
    所有人都晓得他的伤心,只有她没有心是吗?
    她的孩子,她的朋友,她的父亲,她的爱情。
    她失去了一切,可是周围所有人却都劝她,这是时局,这是命,没有故意害你,你要大度,要原谅。
    难道就因为她比别的女人看起来坚强一些,刀子扎在她身上流的就不是血了吗?!
    唐言蹊跌跌撞撞地收回目光,深深吸了口气,准备起身。
    猝不及防地,却被男人单手从身后紧紧抱住。
    比起抱住,更像是勒住。
    他的声音浸透了有气无力的沙哑,像是从绝望中伸出的爪牙,那股阴沉落寞的气息几乎穿透她的身体。
    “我知道你是来可怜我的。”
    男人的嗓音低低在她耳畔盘旋,“我想过无数次我应该挺直了脊背大声斥责你让你滚出这里。
    可是怎么办,言言,”
    他束手无策,铩羽而归地轻笑,“就算明知道你是可怜我,我也觉得欢欣雀跃,我也迫不及待想接受你的可怜。
    我没有什么自尊,那点自尊,在你面前一文不值。”
    唐言蹊悬在眼眶里的泪水骤然滑落。
    整个人开始隐隐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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