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是卑职!”
    陆准纠正道,“听说你中了生员?”
    “是,学生的确考中过生员功名。”
    李成梁当即从善如流的改口。
    “嗯。”
    陆准点点头,“坐吧,坐下说。”
    “学生……”
    李成梁本想再度推脱,但见那一瞬间陆准脸上突然呈现出的不耐烦,惊得他当即改口,顺从道,“是,学生遵命!”
    “刚刚,我跟伯爷说了一下你的事情。”
    冯谦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只见李成梁的腰杆顿时下意识的挺了挺,脸上不禁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他也确实应该紧张,如果陆准不肯帮他,他或许这一辈子真的要这样蹉跎下去了,“伯爷的意思是,你年纪太大了,还是安稳些的好……”
    李成梁顿时满面失落,“但是……”
    冯谦话锋一转,李成梁连忙抬头,“但是,伯爷可以保你儿子的前程,毕竟你的儿子们还年轻,都算是可塑之才。
    伯爷爱才之心,你应该了然,如若你能再年轻几岁的话……呵呵,当然,也没有那么多如果可以说……”
    冯谦说这话的时候,陆准在一旁始终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李成梁看似在听冯谦说话,实际上,他却知道这个府中到底是谁说的算,因此,他眼角的余光、真正的注意力就从未从陆准的身上移开过。
    也正是这样的注意,才让他发觉了陆准的这一态度。
    这是否意味着,他其实还有机会?
    “伯爷,学生有话要说!”
    李成梁站起身来,向前一步,猛地跪倒在地。
    他知道,这恐怕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说动陆准他就能抓住机会,说不动他就注定如此蹉跎一生,“学生幼承庭训,修习兵法、苦练武艺,却因时运不济……或许也跟学生的性格与出身有些关系,而一直蹉跎至今。
    学生今年四十有七,自知已然不是年富力强之辈。
    但伯爷,学生生在辽东,长在辽东,深谙辽东的格局。
    环壁四顾,我大明潜在的敌手颇多!
    学生每每静夜思之,都不禁为壮志难酬而黯然垂泪,为我大明兵马不修、战事不靖而心如刀绞。
    学生之所以来找伯爷,就是看出伯爷是一个愿意干实事的人!
    您也不希望看到大明武备羸弱,受人欺负。
    试问,小小俺答,在我太祖追元逐北时算得什么?如今却逼得朝廷立下城下之盟,还沾沾自喜,真为我辈武将之奇耻大辱!
    若学生能有机会为朝廷披革上马,必然要重振我大明军威!
    还请伯爷给学生一个机会!”
    “我给你机会,谁又肯给我机会?”
    陆准轻轻摇着头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但积弊已久,你懂什么意思吧?这个时候,唯有下猛药才能救命。
    可谁知道下了猛药,会不会死得更快?”
    “学生斗胆试问!”
    李成梁抬起头来,目光炯炯逼视着陆准的眼睛,不容他回避的问道,“若病的是伯爷,伯爷是宁可缠绵病榻,羸弱致死。
    还是喝下猛药,拼死一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