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半路,只见短发男子行色匆匆从前厅方向过来,手上端着茶盘,疾走之间,盘中茶水不曾溅出分毫。
    顾溪鱼惊诧的望着他,这人也不像和尚,怎么削了头发。
    正巧那男子侧目望来,一双眼睛大而皎洁。
    两人脚步不停,错身而过。
    安庭又送了一段,快到前厅处,便站住了。
    顾溪鱼冲他点头道谢,安庭侧身,避开了她的礼。
    安庭在心里叹了声,殿下看女人的眼光到底还是浅了些。
    这姑娘所看所想皆浮于脸上,行事只凭心意,没有远见,接人待物过于谨小慎微,遇事慌乱无章。
    空得一副好皮囊,实辜负了她那顾相嫡女的身份。
    顾溪鱼不知他心里所想,别过之后,就一个人朝前厅走去,越靠近,屋内交谈声越是清晰可闻。
    “夜老,眼下这局势,对殿下是极为不利啊。”
    “唉,圣意不可测。
    爷在这个位置上有好些年了,虽一直协理公务,可兵权一直握在那位的手里,陛下仍无半分收回的意思。
    老夫也看不透啊。”
    “贵妃的寿辰将至,只怕那位是要趁机回梁安。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怕这次…”
    “这倒也不怕,殿下处事已久,那位虽是精通兵法,可对朝廷之事却一窍不通,需知朝堂之上,牵一发则动全身,朝中关系盘根错节,他想要下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我们只需…”
    两个声音一个是父亲的,另一个却是陌生,顾溪鱼听着,聊的都是朝堂秘闻,越听越是心惊,连忙咳嗽几声。
    “咳咳咳…。”
    果然声音一出,屋内静默了片刻。
    顾争出现在门口,望着顾溪鱼,默声不语。
    “呵呵…这位便是顾相的千金吧。”
    一个六旬老者从顾争身后缓缓走出,笑语晏晏。
    “正是小女。”
    顾争侧过身,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语气恭敬。
    “连笙去换茶水了,这门口无人通传。
    倒叫顾姑娘在这儿等许久吧?春寒料峭,可别着凉了。”
    老者望着顾溪鱼笑地越发和蔼可亲。
    可顾溪鱼却是莫名的一哆嗦。
    等了许久?不对,这话有问题,不应该是这样的。
    “叫老人家挂心了,溪鱼实在是惶恐。
    方才,容华殿下身边的安侍卫送我过来的,许是夜间着了凉,一路都有些咳嗽,莫不是打扰了您和父亲?”
    “老人家…哈哈哈…”
    老者一阵大笑,仔细打量了顾溪鱼脸上的神色,又抬目远视,确实瞧见个背影,像是容殿下身边的安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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