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酿忽忆起,从前他赶考路过,掌柜亦是热心招客。
    那掌柜见他意气风发,直好言应承,说住了便能中状元!
    不过,状元楼名气大、气派大,房价更非别处可比。
    当年陈酿念着钱袋里的孔方兄,只婉拒了掌柜。
    况且,堂堂状元之尊,岂是住一夜店便能有的?
    如今想来,那掌柜的倒是一语成谶。
    头名的状元,果然是与自己无缘的!
    七娘见陈酿久不言语,才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那件事本已过去许久,纵然陈酿不在意,可七娘却从不曾释然。
    加之前阵子遇着史雄,又勾起了七娘的愁思来。
    她明白科举在陈酿心头的重量,亦明白,他那时候是怎样的忍痛剜肉。
    七娘沉了沉神情,突发奇想道:
    “酿哥哥,不如咱们住状元楼吧!”
    她想着,左右科举不止一回。
    眼下国难当头,自然顾不得这许多。
    但天下总有安定的一日,朝廷也总会赴考。
    眼下这一住,也总算是博得个好意头!
    如今漂泊之际,七娘力所能及的,尚可聊作宽慰的,似乎也只得此事了。
    陈酿与她相识多年,她又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心中想些什么,自然瞒不过他。
    见她事事顾及着他,陈酿心头忽涌上一丝暖意。
    只是……那时没钱住,眼下亦是没钱住。
    从前不过是为着不与家中添负担,尚且好说。
    而如今,钱袋中为数不多的银两,却尽是救命钱!
    七娘想着陈酿,一时又忘了银钱一说!
    想来,这也是她生来便带的娇贵气。
    纵然落魄至此,纵然逼着自己计算银钱用度,可于她内心之中,对这般之事,却依旧抗拒不已。
    陈酿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只抖了抖钱袋,遂道:
    “住一旁的旅舍吧!
    我带你去我从前赶考时的下榻之地,如何?”
    他本当哄得七娘好奇心起,这事也就过了。
    谁知七娘只微蹙眉头,竟立在状元楼前不走了!
    她将状元楼的牌匾直直审视一回,似在任性耍赖,坚定道:
    “酿哥哥,我就要住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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