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酿去后,扬州已近着入秋时节。
    七娘连日食不知味,又因着天气变幻,遂病下了。
    韩氏一面帮忙着前头酒肆的生意,一面照顾着七娘,直道苦不堪言。
    陈家原先也请过帮佣,只是陈酿上京赴考,家中唯余夫妻二人,遂也遣散了。
    生意人精打细算,一分冤枉钱也不愿多花。
    七娘的药炉子就架在床边,有时韩氏忙不过来,她也自己煎药。
    一开始不大会,摔过药罐,也摔过碗。
    弄了一地,也只得自己收拾。
    韩氏每每见着,便觉无奈。
    只道这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什么也不会,很是急躁懊恼。
    这日午后,炉子上正坐着药。
    药气一上来,只呛得七娘猛咳两声。
    扬州的湿气本就重些,屋子里药气与病气闷在一处,越发叫人不爽。
    本是寻常风寒,竟也拖了半月有余。
    七娘自绑了个抹额,披上秋衣,勉强撑着煎药。
    她倚在床头,一手拿了扇子扇火,一手又掩面轻咳。
    前日酿哥哥来信了,说前线战事还算平稳,双方皆僵持着,暂时还不见开打的迹象。
    七娘这才稍稍放心,又立刻挑灯回了一封,却丝毫不提生病之事。
    只说家中一切都好。
    这会子望着这炉药,七娘倒是轻笑了一声。
    不想她谢七娘,也有亲自煎药的时候!
    韩氏快步经过她窗前,又倒了回来,只探头进来,道:
    “哟!
    如今已能下床了?”
    七娘含笑点点头:
    “勉强下得,过会子吃了药便去歪着,大嫂放心。”
    韩氏笑了笑:
    “我就说,你那娇滴滴的习气都是养出来的!
    如今自己煎药,也活动活动。
    风寒的事,动一动也就好了!”
    七娘应声。
    韩氏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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