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知道他爱洁,不喜跟风,学那些文官学子,及冠后就爱蓄须,彰显成年标榜风雅。
    她语气敷衍,他自然听得出来。
    萧寒潜低低的笑,不再闹她,只轻轻拍哄。
    他不做声,李英歌生闷气,生得自己都无趣起来。
    他不谙男女之事,总比他来者不拒,一副情场高手的作派好。
    告白失败,心意还在。
    认真算起来,她实际年龄比萧寒潜还长两岁,她何必和年下计较?
    李英歌自我开解完毕,被他熟悉的轻柔动作拍哄得身心都放松下来。
    本来咻咻气恨,转眼呼吸就绵长平稳。
    萧寒潜听得无声大笑,探头见她睡得沉沉的,悄然收手悄然贴近她,虚抱着将人揽进怀中,轻吻她耳鬓散落的碎发,叹息低不可闻,“我的小狐狸长大了……好傻,好可爱……”
    李英歌无所觉,睡梦中只觉热得很。
    醒来才发现,萧寒潜学她弓起身子,大虾贴小虾似的排排睡,不热才有鬼。
    “寡虞哥哥……”
    李英歌见他酣睡,自己也迷糊着,低低喊了一声,干脆不打扰他,自顾绾发穿外裳,轻手轻脚退出起居室。
    外头天光大躁,算来不过睡了小半个时辰。
    小福全儿和常青不动如山,见李英歌出来,听她要走,不多问不多看,一个去安排车架,一个抬脚跟上。
    他们前脚走,本该忙得脱不开身的汪曲后脚飘了出来。
    他早得了吩咐,径直进了起居室,打眼一看,本该酣睡的萧寒潜赫然盘腿而坐,面上哪里有半分睡意。
    汪曲面露无奈,上前服侍自家王爷披上道袍,嘴里道,“您先前算计契约的事,小王妃可是看破了?”
    小福丁儿不再隐瞒朝中动静,以李英歌的敏锐,能以果推因不足为奇。
    不过,只看破了一半。
    萧寒潜不答,伸手套广袖,清亮凤眸映着斜阳霞晖,闪烁如翩红春光,柔情几乎倾泻而出,“汪曲,我的小狐狸长大了,她说,她欢喜我。”
    汪曲一惊又一喜,服侍穿衣的动作越发放轻,抢答道,“小王妃,很可爱。”
    上回他一时愣神,一句话让王爷问了两次,是他失职,这一次自然不能让王爷再屈尊问询。
    萧寒潜闻言勾起唇,眼中流光越发璀璨,他下床,剪着手踱步,看着汪曲,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是很可爱,也很傻。
    她怎么能突然说这种话,我都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对……”
    说着脚步一顿,定定看着汪曲,眼角眉梢都飞扬起来,“汪曲,我以前听人说心花怒放,只觉夸大其词。
    如今轮到自己,才知其言不虚。”
    他心中开出花来。
    一朵一朵,从她吐出“欢喜”
    二字起,直至此刻,已是漫心盛放。
    他又开始踱步,似苦恼似无措,“汪曲,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回应她,什么时候回应她……”
    汪曲怔怔然,默默掖着袖子,假作整理仪容,一颗老心却抖了三抖。
    他一定是老眼昏花了。
    他家在朝堂上杀伐果决的王爷,怎么一遇上小王妃的事,就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这傻乐的模样,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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