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护心镜一半蒙尘,一半乍亮,兜着轻浅月光淡弱光晕,照出小媳妇儿咬唇轻笑的朦胧小脸。
    “定北候太夫人都知道的消息,容先生不会不知道,更不会瞒着汪公公。”
    李英歌表示这两天惊喜太多,内心已然毫无波动,“及笄礼虽不请男宾,但忠叔和小福丁儿也不至于忙得不见人影。
    算上得了前线消息却不入枫院禀报的汪公公,府里得用的人,这两天都在刻意躲着我。
    还有谢妈妈,嘴里哼哼眼里急切都快藏不住了,可见你今晚就会回来,否则也不必费心拖着我。
    不过破坏这份惊喜的可不是我,是你给我的暗卫。”
    是她家夫君严令交待,暗卫有问必答,不得欺瞒。
    百密一疏,难道怪她咯?
    萧寒潜摸了摸鼻子,表示伐开心要抱抱。
    “寡虞哥哥。”
    李英歌乖顺上前,手腕一挑,别着气死风灯张开手,“你回来了。”
    “傻媳妇儿,你别抱我。”
    萧寒潜搓着脚步退开,怕甲胄膈着小媳妇儿,只伸展长臂圈着小媳妇儿的腰虚搂一下,“甲胄都是银片子做的,划伤了你怎么办?嗯?你别动,我抱你,抱一下就好。”
    他的拥抱点到即止,暖暖的静静的。
    很短暂。
    温柔话语却萦绕不去,李英歌莞尔,抓着气死风灯往她家夫君的下颚比划,“寡虞哥哥,我长高了,你以后不准再说我矮。”
    以前她只到他肩头,现在她已经到他下巴。
    李英歌大感可喜可贺。
    萧寒潜脚下再退,乜一眼二人之间的身高差,顺着鼻梁看向小媳妇儿,不屑冷哼,“还是矮。”
    她家夫君好烦!
    李英歌气笑不得,学他不屑冷哼,“我矮?那你就是又老又丑!”
    萧寒潜朗声大笑。
    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挺丑。
    他不喜欢“玉面杀将”
    的雅号。
    是以幼稚病别扭病齐发而不自知,但凡领兵打仗就不剃胡子,三年间每次从前线归来,都蓄着一脸大胡子,蓬蓬乱乱,威仪更盛,俊美微敛。
    他笑着倾身靠近小媳妇儿,弓着身子错开距离,只将俊颜伏在小媳妇儿的肩窝里,翘着大胡子去扎小媳妇儿嫩嫩的侧脸,“痒不痒?媳妇儿,我身上都是汗味儿,不然脱了甲胄就能多抱你一会儿。
    是不是很难闻?”
    “不难闻。”
    李英歌偏头躲开扎人的大胡子,弯着眉眼看向蓬头垢面的某人,轻轻啄他附着薄汗的笔挺鼻尖,“一点都不难闻。”
    他身经百战,为国流血。
    他千里迢迢,为她流汗。
    她见惯他满面胡须的模样,也欢喜他粗犷悍勇的形容,她贴上他的脸,呢喃道,“寡虞哥哥,其实你不老也不丑,也不难闻,你什么样子都好看,最好看了。”
    小媳妇儿越来越会说话了。
    又说这种甜得令他招架不住的小情话。
    “鬼机灵,你别拿话哄我,你哄我我就信了。”
    萧寒潜闷声笑,俊颜蹭着小媳妇儿的肩窝,嗅一口小媳妇儿身上好闻的味道,曼声长叹,“媳妇儿,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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