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头数钱呢,见叫花子没言语就是两把铜钱撒了进来,一下急眼了。
    “老癞子,你懂规矩,还是要坏爷的规矩?”
    吊睛瘦子人称褚老三,穿役服的街面混子,隶属五城都察院东城兵马司的不在编胥吏,外编差役。
    没官身没编制,无俸禄无考核不参与升迁,非官非吏却也非民,因为他是一名光荣的“协警”
    ,白役!
    白身的编外衙役!
    君主制社会什么都是世袭的,衙役都是世袭的,皇权不下县,县以下更是如此了。
    前明是大明衙役,到了清朝,照样是大清衙役。
    一个萝卜一个坑,衙门又不扩大生产,增编就很难。
    世袭的都是铁饭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平常干事的全是白役。
    白役除了帮助五城兵马司的正职衙役缉盗追凶,征赋派役,闻风奏事,维持治安外,还兼负着顶缸职能。
    一旦欺压百姓反弹厉害了,惹了不该惹的狠主了,白役随时可变“临时工”
    。
    百姓眼里的虎狼,如狼似虎,在官的眼里,实际与杜月笙那号混的是一样的,就是夜壶!
    表面的光鲜。
    人吃人的社会,就是一层吃一层,白役肯定不是社会最底层。
    什么是社会地位?就是看你被哪层吃,吃的是哪层。
    谁都吃不了,因为善良?
    是的,这就是宗教的伟大,信仰的力量。
    褚老三见乞丐不打招呼就乱扔钱,冷哼一声,伸手入盆捏了俩大钱在手上抛了抛,随手扔在了地上,对身前作揖的癞头老丐作色道,“爷收的是规费,市场摊位管理费,懂不?你他妈捧个破碗,瞎几把晃悠,哪来的摊儿?你这是破坏市容,损害精…精啥来着?”
    “精神文明建设!”
    捧着钱箱的小差异跟班,见班头打了磕绊,立马接上。
    “对,精神文明建设。”
    褚老三一点头,又不耐烦的冲老丐一摆手,“去去去,领你徒子徒孙上钱粮胡同东口,领扫帚簸箕去。
    杂秽物按车算钱,一推车半吊,扫清一条胡同十吊八吊怎么都有了,不比你捧着碗要饭强?你在这影响市容,再不走爷清你出去!”
    顿了顿,侧头吩咐跟班,“顺子,把钱还他,让他自己捡出来。”
    “诶!”
    顺子答应一声,捧着铜盆朝前走了半步,抬头示意方才丢钱的两丐过来捡钱。
    “这哪敢,都是咱的孝敬。”
    老癞头龇牙带笑的躬身推辞。
    “孝敬你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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