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梦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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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斜阳将他瘦小的身影拉得细长，在空荡荡的廊柱间显得格外孤清。
忽然，远处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白泽警觉地回首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宽大黑袍男子自光影交错处缓步而来。他的周身冷冽，一双漆黑的眼更是冰冷，里面仿佛封着千年不化的冰凌，正漠然地看着前方，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在男子身后悄然沉没。天地间忽而下起雪来，鹅毛般的雪花在檐下灯笼的昏黄光晕里仿若漫天素缟，转眼便将庭院掩作一片苍茫。
蓦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踏雪而来，只见岁岁提着绯色裙裾匆匆追来。她朝着黑袍男子娇声轻唤，”夫君，等等我。”
白泽身形微微一颤，只觉心口被人重重地捶了一拳，闷疼得几近忘记了呼吸。
黑袍男子驻足回望，玄色长袍在漫天雪白中翻卷如墨，而岁岁已轻巧地挽上他的臂弯。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岁岁鬓间的落雪，冰冷的眼如春水消融，盛满柔情：”那么大雪，怎不打伞？“
”出门时还未曾下雪。“岁岁仰起脸，眼角眉梢都是甜美的笑意。
男子低笑一声，抚过岁岁丝绸般黑亮的长发，又仔细拢紧她身上的墨色大氅。
当男子宽厚的大掌包裹住岁岁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时，岁岁那双满是绵绵情意的眼，便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仿佛这世间再没什么能让她分神。
”岁岁！“白泽横跨一步拦在廊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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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袭杏红罗裙只是依偎在黑袍男子的身侧，两人就这样无声地从他身侧走过，岁岁含笑的眼眸始终望着身侧之人，连余光都未曾在白泽身上停留半分。
”岁岁，你站住！“白泽的利爪深深嵌入青石地面，划出五道狰狞的裂痕，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岁岁！“
“白泽？白泽你醒醒。”岁岁的声音忽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温柔似水。
白泽猛然睁眼，陌生的帐顶在视线中渐渐清晰。身上盖着素锦薄被，槿树叶的香气似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
他怔怔望着帐顶，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他的指尖仍维持着利爪的形态，将锦被撕扯出几道狰狞的裂口。
岁岁的脸映入他眼帘，她担忧地看着他，“白泽，可是梦魇了？”
借着微光，白泽逐渐看清眼前人熟悉的眉眼。岁岁正微微蹙眉担忧地望着他，与梦中那个冷漠擦肩的身影判若两人。
”你为何在此？“白泽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这又是何处？”
“这是我房间。”岁岁眨眨眼，莫名地看着他，“梳洗后，你在我膝上就睡着了。我怕你着凉，就抱你来屋子里睡。我又怕你醒时不见我人会闹脾气，就一直在屋子里守着你。”
白泽淡淡地应了一声，紧绷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他不动声色地收回利爪，低声道：”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你跟着一个黑袍人走了，任我如何呼唤都不回头。“
岁岁唇边的笑意突然凝固。她迟疑了一瞬，开口问道：”那人可是未束发冠，着烟灰色暗纹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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