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迅速收走案几上的三本账本,还顺带将曲宝玉捏在手里的账本抽走,躬身退出厅门。
    待钱满粮退下后,周吴氏邪魅地冷笑着瞟了一眼额头冒汗瘫靠在椅上的曲宝玉,语气冰冷:“曲表兄,账本您也细看过了,您看属于姑奶奶赔付的四十九万五千二百一拾二两五钱八分银子何时送来山庄?山庄好去付清欠下的债务。”
    听周吴氏问自己要银子,曲宝玉虚脱般地从椅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脸白苍白,哆哆着嘴唇喃喃道:“容我回去与我娘亲商议……”
    “曲表兄,您商议归商议,该赔付的银子可要尽快送来山庄,那头的债主还等着要债呢。
    若不是我们周家山庄名声好,断不可能让我们关张了还不清账的。”
    “是,大奶奶……”
    曲宝玉此刻如身置云里雾里般,周吴氏说了什么,曲宝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只见曲宝玉向坐在首位上面露讥讽之色的周吴氏微躬了躬身,便转身,脚步飘虚地往厅外去。
    “来人,送曲老爷出去。”
    周吴氏大声道。
    “是,大奶奶。”
    曲宝玉在家奴的搀扶下,游魂般上了曲府的马车,返回江县曲府时已是申时。
    周念娇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喝汤药,见儿子曲宝玉面色煞白精神萎靡地进房来,摒退丫鬟,问曲宝玉:“宝玉,周鸿泰怎么说?”
    曲宝玉一言不发地在母亲房内的桌边坐了下来,长叹一声道:“娘亲,周鸿泰问我们索要五十万两银的赔付。”
    “甚赔付要五十万两银?”
    周念娇不置信地追问曲宝玉。
    “关张的那四处产业,总赔付额是一百六十五万余两银,分到我们曲府,就要赔付将近五十万两银子……”
    曲宝玉表情木讷地回道。
    “凭甚?他周鸿泰说亏就亏,说关张就关张?现如今还要我曲府赔五十万两银出去,他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周念娇叫起来,又因体虚中气不足,喉咙里发出如割过喉濒死前的鸡鸣声般。
    “凭甚?凭他周鸿泰将账目做的清清楚楚,根本无破绽可寻,我们只能乖乖赔银子出来。”
    曲宝玉此时才感觉到了一种揪心的痛苦,禁不住两手撑膝,低头紧锁双眉。
    “周鸿泰是要逼的我们没活路啊。”
    周念娇哑声道。
    “即便知道是周鸿泰耍的手段,我们又能奈他何?”
    曲宝玉颓废地毫无办法。
    “去,召集族人议事,我们怎能坐以待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一口。”
    周念娇似亢奋起来,吆喝道。
    “娘亲,您执意要与周鸿泰对抗么?您觉得我们曲府能对抗的了周家山庄么?”
    曲宝宝质疑。
    “难不成就任周鸿泰宰割?”
    周念娇不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如安守本分,何来有今日的下场。”
    曲宝玉长叹一声。
    “逆子,如此消极,日后曲府还怎么指望你当家?去,叫你二叔来府上议事。”
    周念娇怒斥。
    喜欢食人山庄()食人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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