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本是带了一个斗篷,等到了凌君尧面前将斗篷摘下,凌君尧才看清楚他的面容来。
    凌君尧是不认识的,可若是刚才走掉的何周至呢?
    凌君尧歪斜在榻上听这人要说些什么花出来,边歪斜着边拿牙签剔牙:“下面什么人啊?”
    那人本有求于大皇子,这时自然放低态度:“小人陈关郡盐税官——陈道常。”
    陈道常?盐税官?
    凌君尧抓住关键词仔细分析其中的利弊:“你一个盐税官,见本殿做甚?”
    陈道常跪下来,只道:“听闻大皇子莅临陈关,臣斗胆来见殿下,希望殿下能够为臣之兄长陈道为洗雪冤屈,不求官复原职,但求平安回归乡里。”
    陈道常所拿的信物不是别的,乃是大皇子平日里游山玩水几多打赏赏下去的一些小玩意儿。
    大皇子败家,其实比之七皇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见着什么好的,张口就是一句“该赏”
    ,多少奇珍异物被这位大皇子一句不轻不重的“该赏”
    给打出去。
    这陈道常拿出的信物,确实是好些时候大皇子佩戴过的一串极为贵重稀有的红玛瑙珊瑚手串。
    不过咱这位平素喜欢打赏的大皇子早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打赏出去的。
    看如今情形,估摸着又是一句“该赏”
    赏给了那位陈道常的哥哥陈道为。
    红玛瑙珊瑚手串虽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了出去,这陈道为的事儿,醉心游乐的大皇子却还依稀记得些。
    陈道为同自己的弟弟一般于这理财上还有些头脑,在朝堂上比弟弟陈关郡盐税官的位置坐地还要高些,乃是户部尚书常敬之手底下一个主事。
    虽然官阶在户部尚书、侍郎底下,不过这清理账簿什么的可都是主事在做。
    位置坐地久了自然有人眼红,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有人举报说户部出现了漏税、做假账等情况,自然的所有的锅可不都是这位主事的?这之后陈道为入了狱,今个儿还没出来,再过几日好像就得流放还是什么的。
    其实朝堂之中谁不知道,陈道为实在冤枉。
    他背的锅不是别人的,正是户部尚书常敬之的,没有常敬之,哪个真就敢做假账了?
    一听到陈道为,大皇子就知道这件事看着简单,却难上加难。
    常敬之这么多年都没有下台,中间还看不明白么?
    陈道常一看大皇子面露难色就知道这件事也未必会应承自己,马上道:“臣既有求于大皇子,必然不敢让大皇子以身犯险。
    我为盐税官,这陈关又是商贸往来最重要的地方,每年都会为朝廷输送大批税银,这税银户部尚书曾做过手脚,我已有了他的证据,只需要大皇子通禀上去,能够上达天听,我兄长自能得救,还请殿下代劳。”
    说白了,就是想让大皇子变着法儿的把常敬之贪污的罪证给通传上去,自然替常敬之背了锅的兄长就能够出来了。
    凌君尧自榻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歪着:“凡是帮人一把,就已经意味着有风险了,好似,本殿在这里边儿可是半分好处也捞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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