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客栈

    第一章末班货运
    2023年深秋的华北平原笼罩在铅灰色雾霭中，李振国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
    仪表盘显示凌晨1点47分，车载广播里断断续续的天气预报突然变成刺耳的电流声。
    后视镜里，装满电子元件的货箱在颠簸中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
    &34；见鬼，这雾浓得能攥出水来。
    &34；副驾上的王海掏出烟盒，发现只剩半截皱巴巴的烟丝。
    后排躺着的老周和赵志刚早已鼾声如雷，他们刚从三百公里外的物流园连夜返程。
    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徒劳摆动，李振国突然瞥见路旁歪斜的木牌——&34；青林客栈，24小时营业&34；。
    生锈的铁架子上挂着褪色的灯笼，在浓雾中忽明忽暗地摇晃。
    &34；要不&34；王海话音未落，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惊醒了后座两人。
    李振国猛打方向盘，皮卡歪斜着冲进客栈院门时，他们都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第二章灵堂客舍
    前台的老头正在给纸钱灰烬过筛，昏黄的壁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墙上。
    四双沾满泥水的靴子在地砖上拖出蜿蜒水痕，李振国注意到墙角供着个扎白花的女人相框，香炉里三炷线香正袅袅升起青烟。
    &34；客房都满了。
    &34；老头浑浊的眼珠扫过他们沾着夜露的工装，&34；除非&34；
    老周突然打了个寒颤。
    后颈汗毛竖起的瞬间，他看见供桌上的相框微微颤动，女人淡金色的长发在无风自动。
    &34；城西物流园的兄弟？&34；老头枯枝般的手指划过登记簿，&34；后院东厢房有地铺，不过&34；他压低声音时，王海清晰看见他耳后有块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胎记，&34；得委屈诸位睡通铺。
    &34；
    第三章夜半异动
    凌晨三点零六分，李振国被某种湿冷的触感惊醒。
    月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在赵志刚鼾声如雷的肚皮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纹。
    他摸到枕边的打火机，火苗窜起的刹那，看见供桌上的白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34；你们听见纸响了吗？&34；王海突然睁眼，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老周正要起身，整面墙的相框同时发出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
    东厢房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李振国摸到手机，屏幕蓝光映出锁屏照片——三天前女儿周岁宴上抓周抓住计算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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