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回家等死。
    "
    三
    老式居民楼电梯停运第三天了。
    王桂芳扶着楼梯扶手,听见六楼传来孙子打游戏的叫骂声。
    防盗门刚开条缝,混合着外卖盒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客厅地板上堆着未拆封的保健品,那是儿女上个月送来的重阳节礼物。
    "
    妈怎么把爸带回来了?"
    张美玲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往后退,"
    殡仪馆定金都交了"
    她突然噤声——父亲正站在玄关阴影里,浑浊的眼睛泛着奇异的光。
    老张头没理会儿女。
    他颤巍巍打开五斗橱,樟脑丸气味裹着旧时光涌出来。
    褪色的结婚证躺在毛线团中间,照片里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正对着他笑。
    衣柜深处藏着牛皮纸包,里面是二十年前的存折和房产证。
    "
    明天去公证处。
    "
    他把存折塞进老伴怀里,"
    房子过户给军军,存款给玲玲。
    "
    泛黄的纸页簌簌作响,"
    厨房那套青花碗给楼下陈师傅,他帮咱通了好几次下水道。
    "
    王桂芳摩挲着存折封皮,突然想起上周女儿说要换学区房。
    她转身想找老花镜,发现镜腿早被孙子掰断了用胶布缠着。
    阳台上那盆君子兰蔫头耷脑,自打她住院就没人浇水。
    四
    张建军发现不对劲是在第三天清晨。
    他宿醉未醒就被姐姐的电话吵醒,说父亲正在小区里发传单。
    晨雾中,老头裹着藏蓝棉袄挨个敲车窗,驾驶座上的白领吓得直按喇叭。
    "
    您这是妨碍交通"
    保安话没说完就被塞了张宣传单。
    a4纸上印着歪扭的宋体:"
    专业疏通下水道,清仓价处理旧家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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