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涧低垂着眼眸,视线在他狼狈的姿态间来回扫视,每一个眼神都是刮过来的,把凌安包裹着恶臭灵魂的血肉都啃食得干干净净,让他赤裸着、罪恶着。
    凌涧挪开脚掌,嫌恶地轻啧一声,不愿意再看他一眼,背过身去,重新从阴暗处投入到了光亮处,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很淡的一句:“你最不应该招惹的,不是我。”
    凌安在原地不堪地蠕动着,他的大脑混沌,却把凌涧最后一句话深深刻在了脑海。
    …
    凌涧回到包间里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一进门,他的视线就去找朝晕,果不其然在她莹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困意。
    他不由分说地抬步走了过去,脚尖抵着朝晕的,看她时眼眉都柔和了不少,轻声道:“朝晕,回家了。”
    朝晕迷迷糊糊地抬眼看,见是凌涧,眨了眨眼,脑子还是蒙的,嘴里却一口答应:“好,好…回家。”
    见凌涧这样,一群小弟小妹都瞠目结舌。
    凌涧不理会他们,伸手放在朝晕面前。
    少女毫不犹豫地牵上他的衣袖,站起身,身体微微摇晃,又很快站稳,回头甜甜地和一众人挥手说再见,众人忙应,都欢迎她下次再来玩。
    朝晕跟着凌涧出了酒吧,一阵清爽的风迎面吹来,让她舒爽地喟叹了一声,大脑清醒了不少。
    她扯了扯凌涧:“凌涧,我们怎么回去啊?”
    凌涧下巴朝一棵大树下的摩托车扬了扬,嗓音清朗了不少:“骑这个给你送回去。”
    朝晕傻了:“啊?摩托啊?可是你刚才喝酒了。”
    凌涧轻哼,笑着打趣:“怎么?怕给你摔着?”
    朝晕认真地点点头:“我们还是要遵守交通规则。”
    本身凌涧就是逗她玩的,虽然他现在神志清醒,但是也不至于喝酒之后去开摩托,他现在也挺惜命的。
    最后,还是凌涧打了个车,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后座。
    朝晕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也能回去,但是说到一半就被凌涧瞥过来的视线堵了回去,嘿嘿地笑。
    她困得很,迷迷糊糊地往凌涧那边挤,不由分说地靠在了他的肩头,半阖着眼眸,眼皮止不住地打架,却不愿意睡。
    凌涧身体都僵硬了,乱成一团麻的思绪里还是残留着一份理智,让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朝晕困的时候说话会少一点,但是想到了两张令人作呕的脸,她还是气不过,两颊鼓起,不满地告状:“我今天出去上厕所的时候,遇见了两个特别恶心的人。”
    凌涧听她主动提起这件事,顿了顿,而后笑出了声,问:“哦?谁啊?”
    “凌安那一对。”
    凌涧喉间一哽,叹了口气:“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朝晕被反驳了,不开心,气鼓鼓地坐起来瞪他:“我说是就是。”
    凌涧觉得心脏好像没了形,软软的,好像化了似的,像夏天被晒了两分钟的冰激凌。
    他低声哄:“好,好。”
    朝晕勉强满意,重新靠回了他的肩头,接着道:“重点不是这个,是他说了让我不开心的话。”
    青年一默,没有再问。
    朝晕接上:“他说你的坏话。
    我听了不高兴,就甩了他一巴掌,不过我有点后悔,”
    她恨恨咬牙:“他另一边脸我没有打。”
    没关系,已经有人打了。
    凌涧笑着在心底接了话茬,眼眸被黑夜泡,里面一汪又一汪的涩意像潮汐般涌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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