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变相的软禁了。
    而李昱此次去幽州,就是要将这个消息传送出去,顺便提醒江家不要再继续行动。
    所以那批截获的粮草,如今落在了李昱手里。
    ——他又有筹码可以去跟江家谈判了。
    “听闻你近日掌家辛苦。”
    他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四妹妹下月及笄,该学着分担了。”
    李毓灵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李昱看着他这侄女,发现她脸上极具感染还挂着笑,这不免让他脑中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李昱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哭喊。
    李毓灵安静地坐着,娴静又温柔,这让李昱产生了错觉,仿佛是江氏在这儿,但一看模样,又觉得是孔南椿坐这。
    蔻枝白着脸冲进来:“祠堂…祠堂出事了!”
    李毓灵抬起眼,微不可察地牵动嘴角,笑了。
    李昱听见她道:“走吧三叔,一块儿去瞧瞧。”
    这话说得像是一起去看个什么戏文,但李昱脸色难看起来:
    祠堂那儿,除了江氏,哪里还有别人被关着。
    如今祠堂出事,不就是在说江氏出事了吗。
    李昱的心里真是被狠狠地气到了。
    天色还未亮,瞧着像入夜。
    更漏滴在青砖上,江氏数着第七声回响,指尖掐进掌心。
    供桌上鎏金烛台突然爆出灯花,惊得她浑身一颤,却见烛影摇晃间,西墙处屏风缓缓移开半尺。
    从里头走出个人来。
    “夫人。”
    带着戏腔的男声混着脂粉香飘来,月白水袖拂过她发间金钗,“如今,我是该这样唤你,还是唤你娇娇儿?”
    他的话一说出口,就热得江氏的心跳快如军鼓。
    江氏猛地攥住来人的手腕。
    伶人腕骨纤细如女子,指腹却布满磨出的硬茧。
    她仰头望着他面上未卸的武生油彩,朱砂勾的眼尾在暗处洇开血色:“你怎得来了…”
    呢喃完一句,江氏又忽地问道:“可有旁人看见你来?你是走的哪条路…”
    “急什么。”
    他打断她。
    伶人笑着摘下她耳坠,舌尖卷走坠子上沾的香灰,身量高瘦的他弯着腰,鼻子亲昵地蹭了蹭江氏的颊边肉,说道:
    “涿州来的五百石粮草,昨夜已改道送去谢家旧部。”
    他袖中滑出半枚虎符,暗纹与江氏颈间玉锁严丝合缝地扣在一处,“可半路上却被截断,你猜这粮草现在在何处?”
    供桌下的暗道涌出阴风,吹得江氏罗袜生寒。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也是这般湿冷的夜,眼前人披着大氅叩开角门,求着让她帮帮他。
    “我不知,”
    江氏垂下眼眸,“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明白…”
    “你当真信李昱?”
    伶人忽然掐住她后颈,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声音依旧温柔,但语气中夹杂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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