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能够过得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岂知,楚玥听罢却只是摇头,“我爹娘并非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聂伯父出事之后,债主曾上门前来讨债,一下子掏空了整个聂家不说,更有者贪婪不尽,竟还想逼迫聂伯母拿出更多的钱财来,说是不还债,便要当场打死聂辰,以命偿债。
    聂伯母一气之下重病不起,让原本便已经愁云满屋的聂家更添霜雪。”
    顿了顿,楚玥又道:“我父母并非是那种持有门第偏见之人,聂家出事之后,爹娘还曾拿钱出来替聂伯母治病抓药,只可惜聂伯母终究……还是去了。”
    她尤记得聂家的情形,聂伯母去世的时候,聂辰哭得是有多么的伤心,原本一家其乐融融,也因聂辰的父亲做着生意,家中吃穿不愁,也是较为富裕一些,但是只一夜,整个聂家大宅便瞬间一空。
    死的死,病的病,唯剩下一个空壳子与孤孤单单的聂辰而已。
    眼波流转,回忆当初,楚玥不禁有着许多感伤,想起当年聂家的惨状,至今心中也还沉痛不已。
    望着湖面的目光已经渐渐有些模糊,楚玥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才勉强忍着眼泪不被流下。
    楚玥起身,转身看着夕若烟时,那一双美眸下已经有着淡淡的红色,夕若烟欲加劝解,可是话到了唇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唯有生生忍下。
    “聂伯母去世之后,聂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原本他该是有着大好的锦袖前程,可是自此之后却整日郁郁寡欢,借酒浇愁。”
    楚玥垂下了眼眸,伤感中不觉又多了一抹叹息浮现。
    她道:“自聂家遭逢变故,聂伯母去世以后,聂辰开始性情大变,他嗜酒,赌博,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竟是将聂家剩下的唯一一点田地也给赌输,押给了赌场的人。
    爹娘几番苦心劝解无用,只觉得他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便也彻底就此打消了我俩联姻的想法。”
    其实爹娘会做出这个决定,她一点也不意外,也从未有因此而埋怨父母,纵然起初是有大吵大闹过,可是后来静下心来一想,做父母的,有哪个的初心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好?
    那段日子,聂辰也的确是让她很苦恼,他变得都已经快不像是他自己了,她劝过,开解过,可是最后都是无用。
    看着聂辰那个样子,她也心痛,也难过,背后也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可是怎么办呢?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彻底没有办法了。
    “那你又是如何进的宫?还有他,又是如何进来的?”
    夕若烟尚有此事不解,虽然听了楚玥的遭遇,她也很为她感到惋惜,可是一码归一码,终究还是不能够将其混为一谈。
    楚玥低垂了头,眸光闪烁,似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够言明一般。
    夕若烟眼尖的发现,也知道她的犹豫,只怕这一番犹豫之后,这疑问的解答,楚玥也终究还是不会告诉她。
    不过也没关系,这世间最藏不住的,便是秘密。
    既然有了线索,也知道了聂辰这个人,她想要调查出他的来历,还不是小事一桩。
    若换了是平常,兴许她是不会就此作罢的,毕竟事关冥风,她是无论如何也势必是要查出一个真相来的。
    但是今晚她却是心软了,她并不想要逼迫楚玥说她不愿意道出的事情,不但是因为楚训的原因,更者,还是因为惺惺相惜罢!
    楚玥是个很痴情的女子,对于重情重义的人,她向来都是秉持着一份敬意的,就算楚玥所做的事情已经有悖伦常,但,她终究还是不忍了。
    “算了,夜里风凉,回去吧。”
    不再多加问及什么,夕若烟转身踏上了小舟,是当真不打算再继续就着此事要多加逼问些什么了。
    楚玥一时不料到她竟是真的会打算不问,一时愣了,只望着夜色之下的那抹背影静静出神。
    回头见楚玥仍旧呆在原地不动,夕若烟却是已经有些不耐了,“还在想什么,还不赶紧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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