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很不高兴地靠在病床头,每隔三十秒就看一看表。
    江停在手术后翌日就出院了,之后每天会过来看他两眼。
    真的只是两眼,踩着点过来送个午饭就走,让他简直不知道该知足感恩江队亲自洗手送羹汤,还是该指着江停的鼻子骂娘——这就算了,更过分的是今天距离平时送饭的点已经过了十分钟,那个从水里捞上来拍拍屁股就当无事发生的江队却还没出现。
    严峫正琢磨着要不要挣扎去护士站,找护士打个电话问问,突然病房门一开。
    “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好几——”
    严峫声音一哽,魏副局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口:“啊?”
    两人面面相觑,马翔踮脚从魏局身后探出头,不断向严峫做杀鸡抹脖的手势。
    病房安静几秒,随即严峫眼睁睁看到魏副局那张臭了几十年的老脸一红,捂着嘴咳了声,挣扎、矛盾、欲言又止和掩饰不住的愧疚等等混杂在一起,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不是不想来看你,唉,这几天忙着调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你这孩子,还撒上娇了。”
    严峫:“……”
    马翔:“……”
    简直像一发天雷轰然劈下,严峫内心惊涛骇浪,下意识在脑海中搜索了十八个来回——没错,魏尧上次管他叫“你这孩子”
    大概是二十年前第一次因为打群架被抓进派出所的时候,之后就变成“你这狗X”
    了。
    魏副局大概也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赶紧把果篮放在床头,岔开了话题:“怎么样啊恢复得,你爹娘呢?”
    严峫直不愣登:“怪不得您提这么一大篮水果,原来是来看我爹妈的?”
    魏副局差点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我来看你需要提这么贵的水果吗?你这狗X吃水果吗?带碗红烧肉不就打发了?”
    “说得好!”
    马翔鼓掌。
    江队没等来,等来了搅局的,严峫满怀怨念无处发泄,有气无力说:“甭想了,我就没让人通知我爹妈。
    马翔给带了什么吃的?有肉没?快点我饿死了。”
    “什么,胡闹!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家里!”
    魏副局一听急了,立刻就摸手机准备给年老貌美曾翠翠打电话。
    谁知刚打开通讯录,手机就被严峫简洁迅猛一把夺下,囫囵塞进了被子里:“别打别打!”
    “你疯了吗,不告诉家里,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老爹交待?”
    “您要是告诉他俩,回头我妈肯定要么逼我辞职,要么买通一堆十八线小网红排着队强|奸我,信不信?!”
    魏副局:“……”
    这真像年老貌美曾翠翠能干出来的事。
    魏副局不得不服软了:“多大点事儿,你就当为国献身呗,又不吃亏。”
    严峫哼哼唧唧地,逼魏尧松口答应瞒着家里,等出院后回建宁再自己把这事告诉爹妈,然后才把手机从被窝里掏出来还给魏副局——后者以多年老刑侦的敏锐嗅觉判断出手机被严峫的脚臭味污染了,拿毛巾擦了两遍才肯接。
    “那这几天谁照顾你呢?”
    严峫说:“哦,您问这事儿。
    我警校有个姓陆的同学在江阳县,这次提审李雨欣他还帮了忙来着,上星期手术完以后他照顾了我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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