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不由自主惨叫起来,楚子苓也死死抓住了车窗。
    这是要翻车了吗?怎么办?!
    然而下一瞬,沉重的车轮轰然落地。
    因为刚刚向右一让,对面的戎车没有冲到车辕,而是撞到了车厢中后部位。
    虽然撞破一块木板,却未失平衡。
    不过车稳住了,还要御马,驾车的骈马不是什么良驹,被这一吓,险些脱缰。
    田恒双臂使力,肩头的肌肉都鼓胀起来,马缰深深勒进了掌心。
    受惊又被人扼住,马儿顿时四蹄翻飞,嘶鸣不休,然而原地重踏了好几次,也无法挣脱,才喷气甩尾,缓缓安静了下来。
    万幸!
    田恒长吁一声,只觉肩头传来阵闷痛,怕是又撕裂了伤口。
    好在未曾翻车,没酿成大祸。
    他这边方才放下心,对面戎车上的车右已经大声吼道:“尔等何人,敢拦大夫车驾?!”
    能在郢都御驷马狂奔,必然是楚国卿士,哪是寻常质子能得罪起得?一群郑人都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应答。
    田恒冷哼一声,把缰绳扔回御者怀里,高声道:“若非某避道,汝等早就车仰马翻,安有命在?楚之君子可善先声夺人?”
    他用的是雅言,却语带嘲讽。
    那车右大怒,就想拔剑,却被左首尊者拦下。
    只见那人身着戎服,头戴爵弁,虽然仪貌堂堂,却面有焦色。
    也不废话,对方冲田恒拱手道:“在下许偃,家中有事才御车疾驰。
    幸得君子相助,敢问如何称呼?改日定登门拜谢。”
    对方行礼,田恒也一改强硬,笑道:“区区贱名,何足挂齿。
    许子既有要事,还请先行。”
    说着,他拍了拍身边御者,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驱马避道。
    这时戎车驷马也被安抚住了,见他洒脱,不愿邀功,许偃再行一礼,戎车便如刚刚一般,急驰而去。
    “田,田壮士,那可是楚国大夫……”
    直到戎车远去,御者才结结巴巴说道。
    当年许偃可是参加过邲之战的,御右广,乃楚王心腹。
    这等上卿,平日就算公孙都无法结交,谁料田恒竟然名都不留,任他离去。
    田恒冷哼一声:“管他是什么大夫,给某好好驾车!”
    御者如今哪敢辩驳,灰头土脸抖了抖缰绳,继续赶路。
    田恒转头向车中问道:“巫苓,你可还好?”
    因为双方用的都是雅言,楚子苓算是听了个全场,此刻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田恒这人平素看着惫懒,没想到关键时刻如此靠得住。
    也亏得有他在,否则今天真要出车祸了。
    犹豫一下,楚子苓道:“多谢相救,你身上可好?伤到了吗?”
    裂了个口子,但是这时田恒又岂会说出来:“两匹劣马,焉能伤我?靠边坐,别掉下去了。”
    车厢撞了个洞,看起来还是挺危险的,楚子苓立刻把蒹葭拉到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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