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假模假式。
    我每次听见这个词儿心里就作呕。
    一霎时老斯宾塞好象有什么十分妙、十分尖锐——尖锐得象针一样——的话要跟我说。
    他在椅子上微微坐直身子稍稍转过身来。
    可这只是一场虚惊。
    他仅仅从膝上拿起那本《大西洋月刊》想扔到我旁边的床上。
    他没扔到。
    只差那么两英寸光景可他没扔到。
    我站起来从地上拾起杂志把它搁在床上。
    突然间我想离开这个混帐房间了。
    我感觉得出有一席可怕的训话马上要来了。
    我倒不怎么在乎听训话不过我不乐意一边听训话一边闻维克斯滴鼻药水的味道一边还得望着穿了睡裤和浴衣的老斯宾塞。
    我真的不乐意。
    训话终于来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呢孩子?”
    老斯宾塞说口气还相当严厉。
    “这个学期你念了几门功课?”
    “五门先生。”
    “五门。
    你有几门不及格?”
    “四门。”
    我在床上微微挪动一下屁股。
    这是我有生以来坐过的最硬的床。
    “英文我考得不错”
    我说“因为《贝沃尔夫》和‘兰德尔我的儿子’这类玩艺儿我在胡敦中学时候都念过了。
    我是说念英文这一门我用不着费多大劲儿除了偶尔写写作文。”
    他甚至不在听。
    只要是别人说话他总不肯好好听。
    “历史这一门我没让你及格因为你简直什么也不知道。”
    “我明白先生。
    嘿我完全明白。
    您也是没有办法。”
    “简直什么也不知道”
    他重复了一遍。
    就是这个最叫我受不了。
    我都已承认了他却还要重复说一遍。
    然而他又说了第三遍。
    “可简直什么也不知道。
    我十分十分怀疑整整一个学期不知你可曾把课本翻开过哪怕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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