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的女儿两只脚蹬在绑匪胸膛上,眼泪汪汪地望过来,哭泣不已。
    而她左手正扯住绑匪的右嘴角,右手扯住绑匪的左嘴角,将他一张嘴拉成了方形。
    居然这样全身用力扯麻袋的姿势都不会掉。
    动弹不得的绑匪同样泪眼模糊,瞧见钢铁侠如瞧见救星一样,流着口水呜呜求救。
    他右手上那个激光发射器已经完全烧糊了。
    为期三天的观察,不知道他观察出个什么结果,离开时天刚蒙蒙亮,除了贾维斯,谁也没惊动。
    “他说让您不必担心他的安全,先生。”
    智能管家道。
    彼时董事长刚刚起床,正睡眼朦胧地对着窗外大好风景发呆,听见这话,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默默无言好一会儿,才起身拢了敞开于健壮紧实胸肌之外的睡袍,低哑着声道:“有什么好担心。
    他自然有他自己的去处。”
    盥洗室大镜子照出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的脸。
    虽说胡子拉碴偶尔也算男人的性感,但托尼·斯塔克有强迫症,一定要修剪得有型又整齐,因而每个月花在胡须护理上的钱相当可观。
    修胡子是男人的艺术,能够带来某种程度上的愉悦。
    然而今天早上修理完胡须,托尼看着也不像十分高兴的样子。
    这种不高兴起因不明,止于餐桌。
    有个嗷嗷等着喂饭的团子在宝宝椅里乱动,小手伸得长长,总想探身到餐桌上来拿大人吃的无麸质面包,任谁也难分心想旁的事情。
    老父亲面无表情地舀一勺炖得烂烂的肉羹,放到黛茜嘴边去,另一只手冷酷地夺了她想要的面包:“快吃。”
    黛茜张嘴含进肉,脸颊鼓起两个圆,仍然锲而不舍地想尝尝面包。
    恰好那大手抬起的高度适宜,让她白胖的手指往上勾勾,艰难却也最终撕扯下来一点点,飞快塞进嘴里。
    也不知尝出滋味来没有,满足得小脚直飞。
    新来的保姆似乎很热衷将小团子打扮成各种动物——今天穿的小粉裙缀着圆圆的波点,看起来像七星瓢虫。
    今天是周日,托尼有他自己的计划。
    吃完饭健个身洗澡,趁天气好,开车带小雏菊到动物园玩。
    她长这么大,见的最多就是人,世界未免太小。
    “所以你要先等我。”
    托尼道,“知道吗?”
    黛茜就仰头看他。
    适逢他拿着纸巾来替她擦嘴巴,大手近在咫尺,她似懂非懂地伸手将他小拇指握了握。
    “很好。”
    喂完饭,托尼将女儿抱出宝宝椅,打算放她在客厅玩,哪知这小的不乐意,迈着扭扭的脚步,自己往客厅外头走,一路到他卧房门口才停。
    别墅这么大,哪里都是她的幼儿房,倘若仔细翻翻,也确实能在老父亲床底下找到几只橡皮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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