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么一句话。
    黎霜与小孩沉默对视了一会儿。
    罗腾在旁边插了句嘴:“我们当年兵荒马乱的,不知道名字的孩子多了去了,这有什么打紧的,随便取个叫着吧,我觉得叫牛屎蛋就挺好。”
    他挥了挥手,“赶紧去,牛屎蛋,领你衣服去。”
    小孩听了这名字并没有别的反应,倒真的一转身往外走了。
    他竟然就这样坦然的接受了这个名字!
    黎霜揉了揉眉心,实在有点不能忍的说了句:“叫晋安吧。”
    小孩顿了脚步,转头看她。
    只见她还是那日捡他回来时的红衣银甲,她站在桌后身姿笔挺却也柔软:“晋安。”
    她道,“愿我大晋王朝,长治久安的意思,你就去这样和库房先生说。”
    她给了他姓名,还赋予了这姓名的意义。
    他并没有再多看黎霜多久,也只像接受了“牛屎蛋”
    这个名字一样,坦然的接受了这个名字,然后离开了营帐,只是在厚重门帘垂下的时候,他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黎霜。
    她坐了下来,开始与将军们议事。
    晋安。
    他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
    他觉得很好听,有一种温暖且安定的力量。
    听着小孩脚步声走远,秦澜有些不放心的皱了皱眉:“将军,这孩子身份未明,疑点太多,而且昨日他一来,将军营帐之后便被贼人偷听,将他留下来或许……”
    “无妨,若是有人遣他来做内奸,那放在明处总好过放在暗处。
    再者,这孩子实乃难见的可塑之才,若日后能为我长风营所用,必定如虎添翼。”
    秦澜见她有了决定,心里即便仍有忧虑,也咽下不言。
    晋安随人领了衣裳,内勤的士兵将他安排与另外几个少年同住。
    其他几个少年早就认识,突然加入一人,让他们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再加之晋安话少,又是将军亲自带回来的,少年对他难免有些排挤。
    晋安的床榻在营帐最黑暗的角落里面,他将领来的东西往床上一放,不管他人,径直躺了下去。
    没有人与他说话也好,他不想有人来询问他的身世来历,因为这些问题,即便他问了自己一万遍,他也依旧回忆不起来。
    他叫什么名字,他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他拼命的去想,却除了那晚苍白的月色与满身的血腥味之外,再回忆不起其他,
    傍晚时分,晋安心口开始传来若有似无的疼痛,经历过昨天,他大概已经明白了,昼夜交替之际,他的身体又要起变化了。
    白天变成小孩,而晚上则恢复为青年的模样。
    晋安强自忍住身体里翻涌的气息,钻进被窝里,脱掉才领回来的衣物。
    没有人来管他在做什么。
    大家去用晚膳也并没有叫他。
    直到深夜,军营里的小兵们在一天的操练后疲惫的睡着。
    晋安身体之中的燥热之气仿似一头野兽,凶恶的在他心口处嘶吼着。
    和昨夜甚至前夜一样,他觉得浑身难受不已,灼热之气仿似化作了针在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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