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私谋,固为无憾,朕之所望,将以委谁?’你看看这话说的!”
    “所以司马十二是翰林学士。
    你我只得混吃等死。”
    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韩冈也觉得赵顼让司马光去挽留政敌,实在有些没头脑。
    只是司马光是翰林学士带知制诰,朝中的重臣任免,都是通过翰林学士起草的。
    赵顼大概是看了司马光正好在眼前,而过去王、马二人又是好友,所以找他来写。
    但以现在司马光和王安石的关系,赵顼命他起草慰留诏书,他会怎么做根本不必多想。
    司马十二的文才虽不如王安石,但毕竟是写出资治通鉴的人物。
    字寓褒贬的本事那是不必提的,文字上做点手脚,足以让王安石的假辞职变成真辞职。
    在韩冈看来,这司马光也的确够阴。
    这人做的,表面上是带着嗔怪的语气在挽留,但实际上就是在挑起赵顼的怒火。
    ……当然,也有可能是韩冈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说不定。
    司马光真的是想用这种的言辞,来挽留王安石!
    不过王安石回应,却表明了他是跟韩冈一个看法。
    而赵顼的道歉认错,也是证实了天子对司马光起草的这份诏书的理解。
    厅中众人还在议论,而韩冈喝完了香薷饮,已经打算回房去了。
    这时,刘仲武走了进来。
    跟韩冈天天去流内铨一样,他也是天天往三班院跑,每天回来,如不是城外斜阳霞满西天的傍晚,便是华灯闪烁群星璀璨的深夜。
    只不过前两日刘仲武回来时,脚步沉重,脸色也是一般无二的沉重,自然是没有好消息。
    但今天却是步履轻快,笑容也爬上了脸。
    韩冈问道:“子文兄,你试射殿廷的时间定下来了?”
    刘仲武笑呵呵的说道:“托官人福,就定在后天。
    有十几个人一起,俺也看了他们,除了一个河东来的汉子,没一个成气候的。”
    “在下也是后天铨试。
    到时却是要与子文兄一块儿上考场了。”
    韩冈的笑容看不出方才的半点忧虑,却半开玩笑的恭喜刘仲武道:“在下先预祝子文兄能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承蒙吉言,也望官人能簪花而回。”
    刘仲武并不知道韩冈本不需要铨选,听说韩冈跟他一样收到消息,也为他感到高兴,同样开着玩笑的祝福,把韩冈当作要考进士的贡生。
    韩冈笑着拱了拱手:“多谢,多谢。”
    第二天,刘仲武留在驿馆内蓄养精神,而韩冈则先去流内铨确认消息,又到王安石府走了一趟,最后还是去了小甜水巷旁的程张两家,行程与前几日没有区别。
    只是当天夜里为了能养足精神,早早的便睡下了。
    一觉醒来,便是决定韩冈一生命运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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