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守仁直到此时才听出了些许门道。
    他双目一凛,冷道:“你说,杀人的是本官的妻妾?本官有两位嫡妻六位妾室,不知你指的是谁?”
    这个时候的傅守仁,还没把此事联想到谢氏身上——那可是他最爱的女人,在他心里美好地如一道皎洁的白月光、善良地如一株娇嫩的百合花,又怎么可能杀人呢!
    他心里想着:或许真的是他的哪个妾室犯了法!
    这不是没可能的事,他的几个妾室都出身不佳,在攀上他之后骤然富贵,怕是真的会在外头仗着势力胡作非为。
    若果真如此,傅守仁是决心要大义灭亲的。
    不过是妾室而已,没什么价值,触犯国法自然该死!
    而一个杀了四条人命的女人,也不配再服侍他。
    然而,接下来贾淮宁说出的话,却令傅守仁再也坐不住了。
    贾淮宁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在花满楼里说的故事,讲给了傅守仁听。
    他最后苦笑着道:“傅大人,您这位正室夫人声称自己是谢氏,然而您却不知道,真正的谢家满门早在十八年前被屠灭了。
    草民就是谢家最后留下来的儿子,草民不姓贾,草民姓谢啊……”
    傅守仁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半晌,他暴怒地跳起来,将手边的茶盏砸在贾淮宁头上道:“贱人胡说!
    本官的嫡妻容不得你污蔑,来人,来人!”
    眼瞧着傅守仁又要跳脚,一旁坐着的傅锦仪连连扶额,心道:自己这个父亲其实也算个好官,虽然野心大了点,但他这些年为朝廷做事无不是兢兢业业,在州郡任职的时候也做出了不少政绩。
    可就是这么一个在官场上无比精明的男人,回了家对上谢氏,那简直是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糊涂虫……
    “父亲,您别着急。”
    傅锦仪无奈劝道:“这贾淮宁说出来的话的确太震惊了,只是,越是震惊的事情,越不能马虎呀!
    父亲,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儿牵扯到咱们傅家,您最好在家里把事情问明白了、解决好了,推出去给京兆尹,闯出祸来可怎么好!”
    这么一劝,傅守仁才堪堪找回了些理智。
    他恨恨地道:“你说谢氏杀你一家四口,可有证据?你说谢氏雇佣了你父亲在本官的船上动手脚,可有证据?你说你是谢家后人、谢氏是冒用身份,可有证据?本官告诉你,谢氏对本官的救命之恩是京城贵族圈子里都知道的,若是有心人指使你构陷她,只要顺着当年救命的情景瞎编乱造,什么事先动了手脚之后又去救人之类,这再简单不过了!
    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傅守仁是三品朝臣,说话做事自有一番官威,他疾言厉色地指着贾淮宁痛骂,若是寻常的百姓早吓得瘫软了。
    好在这贾淮宁的祖上到底是大户人家,他年幼时还跟着父亲读书写字,很有一番胆识。
    他无声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垂首道:“禀大人,草民有证据。”
    说着将手中玉佩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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