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依然只是笑着说了声好。
    这地窖她半个月,几乎每天去两次,自己摸索着走也不至于摔倒。
    十一把她送到了玄关处,摄人的寒气就直逼人面门而来,十一是习武之人,都冷得打了个哆嗦。
    君兮裹上了一并带过来的狐裘,对十一道:“你先出去吧,我陪父王说会儿话。”
    十一俯首退下:“属下一刻钟后进来叫郡主吧,这里寒气重,不能久留。”
    君兮点头。
    地窖深处是一面黑铁栅栏,隔绝了天地,里面堆积了冰块,这里原本也是贮藏冰块的。
    君长羡手脚都被锁在了石洞壁上,依然是灰白的脸色,之前梳理好的头发乱了几分。
    君兮靠着黑铁栅栏坐着,也不介意地上多么阴冷,没人在的时候,她脸上才浮现出了纯粹的迷茫和无措,长得过分的睫羽上挂了一颗泪珠。
    “父王……”
    没人应她。
    那颗眼泪砸在了结了一层薄霜的地面上,很快就凝固了。
    “我好恨!”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双肩轻轻颤动着,哭得无声。
    她可以不在乎她的脸,她的眼,她余生是否还能纵马轻狂,舞鞭挥枪,可是她父王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傀儡的模样,她怎么能不恨!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丝亲情,又被那些人残忍的剥离!
    她做错了什么?她父王又做错了什么?
    南疆公主长央?护国公?斗篷人!
    这些一个个,她都狠狠的记着呢!
    她不会放过他们!
    左边的肩膀现在还隐隐作痛,那是她来这庄子上第一天,去看君长羡时,被君长羡伤到的。
    她的父王,不认得她了!
    不会说一个字,只会发出凶兽一般的吼声。
    十一进来的时候,君兮靠着黑铁栅栏,带着面纱看不清她脸上什么表情,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依然死寂一片,倒是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那一刻,他想到了失去庇护的小兽。
    心底突然跳出一个想法,要是世子在就好了。
    “郡主,该出去了。”
    十一出声提醒。
    君兮撑着地想要起来,不知是不是坐太久的缘故,腿脚冰冷又发麻,她几乎摔倒,十一伸手想要扶她,但她自己已经扶着黑铁栅栏站稳了。
    十一伸出的手僵了一会儿,收回来。
    心底那个想法却更加明晰了,郡主最脆弱的时候,世子不在……
    这段时间,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郡主变得沉默了许多,或者说,是成长了许多。
    没了从前那张扬跋扈的外衣,你以为她性子软了?
    不,她似乎在用软甲一层一层把自己包裹起来,刺穿软甲,却再也刺不进分毫,她的心,冷了,硬了。
    君兮的外祖母,是个头发花白的慈祥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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