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夙诚回答,“即使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在自己亲爹面前还客气什么。”
    起身亲自动手搬了一张凳子,凌培风顺便合上了窗户,“坐吧。
    我知道你现在各方面的状态差成什么样。”
    原地不太自在地挪了挪步子,凌夙诚还是点了点头,扶着桌沿缓缓坐了下来。
    “你这个样子,让我忽然想起一个人。”
    手掌在疲倦的眼睛上稍微掩了掩,男人勉强靠着椅背坐直了,故作轻松地问,“你还记得你爷爷么?”
    “有个大概的印象。”
    凌夙诚实事求是的回答,“我们没有说过几次话。”
    “嗯,那是当然的。
    我和他都是三十多岁才有了儿子,他又不算长命,你肯定没什么机会见到他的。”
    男人的双手在胸前重叠,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如果他还在的话,估计你们祖孙俩会意外的很合得来……我以前总想,无论是我还是你母亲,都说不上脾气有多好,现在想想,你好像是像他吧。”
    “是么。”
    凌夙诚没有给出什么特别的反馈。
    “他这个人啊……一生都庸庸碌碌的。
    年轻的时候,随波逐流的就近干点活儿糊口,被发掘了能力,又一直乖乖的受人摆布。
    就连你奶奶……唉,她也是硬被上面的人指派给你爷爷的,脾气大得很,成天指着你爷爷的鼻子骂骂咧咧的,对我也嫌弃的不行……在我眼里,他俩根本说不上有什么感情,小时候,我见医生的次数比他俩要多多了。
    但尽管是这样,你奶奶去世的时候,他还是挺难过的样子。”
    顿了一下,凌培风下了结论,“他就是这种念旧的老好人。”
    觉得自己没有插嘴的必要,凌夙诚只是坐姿端正的听着。
    “印象里,他唯一一次对着我生气,就是我告诉他自己想要进入对策组的时候……不,应该这么说,他对于船内的运行,似乎一直都非常悲观。
    我小时候总是以为,这是他们那一代一辈子多灾多难的人的共性。”
    男人的脸上流露出怀念的表情,“‘螳臂当车’,他是这么对我说的……现在想想,很多事情,这个我心里一直说不上聪明的父亲,其实早就提醒过我了。”
    沉默了一会儿,凌夙诚将交握的双手放在膝上,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
    男人故意重重一点头,笑着望着他,“你真的想不明白?”
    凌夙诚的眼神闪烁。
    “你看看窗外,这些还有闲情逸致浪费资源用作声讨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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