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墨冼勾了勾唇,嘴角边出现一抹冷笑。
    他故意选在这个时辰出门,就是为了让顾尚书的人瞧见。
    一行人到了南郊,刘管家早就安排了下人候在此处,道:“大人请跟我来。”
    对此情形,众捕快早就见怪不怪。
    权墨冼的家人得力,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权墨冼下了马车,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众人放轻了脚步,由那人领着,悄声在密布的仓库中穿梭。
    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偏的院子门口,带头的人以手指撮口,发出了两声短促的麻雀啾鸣,便侧耳倾听起来。
    一息之后,从不远处也传来三声麻雀啾鸣。
    他脸色一松,冲着权墨冼点了点头。
    “上!”
    权墨冼猛地一挥手,一众捕快齐齐一声大喝,震得院门上的灰扑簌簌地直往下落。
    一名身材魁梧的捕快提着水火棍冲上前,抬腿将院门踹开,后面众人呼啦啦一拥而上,抢入门中。
    他们对权墨冼都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这次说了是来查命案,又这般阵势,便以为里面藏着的是凶徒。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纷纷愕然,呆立在当地。
    他们设想过种种情况,比如有人正在行凶,或者凶徒持械抵抗,又或者里面的人狼狈逃窜。
    在捉拿凶徒的过程中,他们什么样的情形没见过?
    但院里的情况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一名锦衣男子,在擦着额头上的汗,暴跳如雷地骂着他面前的一名管事。
    还有几名下人伺候在他身边,都被骂得抬不起头。
    在大户人家,训斥奴仆,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值得他们大动干戈到此吗?
    莫不是,权大人弄错了地方?还是带路的人搞错了?众捕快面面相觑,眼睛里都写着相同的疑问。
    对此情形,权墨冼心头早有预料。
    他哪里是来捉拿凶徒的?他设下一个饵,诱得洪自良亲自来仓库查看,方才能人赃并获。
    将这一桩私换通仓粮食的大案,揭露于人前。
    权墨冼不紧不慢地走入院中,朝着院里站着的洪自良拱手,道:“洪大公子,叨扰了!”
    他语气和煦,就如同受邀的客人,在问着“你吃饭了吗”
    一样拉着家常。
    洪自良正在对着管事大发脾气,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阵势所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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