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找到了一种方式,就是把这些庞大的信息都记录下来,作为消磨时间的出口。”
    这番话将自己描述得仿佛全知全能,但叶云烟就是相信了。
    天昙的经历让她意识到,人们对未知的怀疑往往是缘于自身的无知。
    因为没有经历过,就不假思索的去否定,最后是被你质疑的高位者未必有什么损失,你却遮住了自己的双眼,自断前路。
    因此,既然已经认可了该隐的信用,不管他说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都会尝试去接受。
    不过除此之外,尽管叶云烟能够理解,他由于独自消化了太多阴暗面而形成的悲观,但她却不会因此就抛弃自己真实的心情去迎合他。
    “每个人眼里都有一个不同的世界,虽然你看到的或许比我们都要多,但这不代表你的判断就一定是正确的,不……”
    她又自己纠正了自己,“或者该说,正确与否本来也只是主观的认知,即使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他对世界的评价也不能天然覆盖所有人。”
    “每一个认真在这里生活着的人,即使得到的反馈千差万别,但允许他们自由的保留着,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权利,也是一种尊重。”
    其实自己不必开口,他应该也能实时感知到自己的思想。
    不过或许是习惯使然,叶云烟还是更希望用自己的语言来表达。
    而该隐也愿意配合她。
    从同道皆对他避如蛇蝎的局面来看,想必他也很珍惜一个能交流些心里话的对象。
    “我同意你说的,正确与否只是主观的产物。
    也可以说,是人们在高估了自己的尊严和价值,误以为自己能够和世界平起平坐时的——幻想。”
    “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践行自己的是非观。
    从他们拥有了智慧,向外界进行探索时起,就仅仅是被更高位的意志驱使着去行动。
    正如我说过的,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关在了一辆冲向悬崖的马车上,那就是‘规则’所施加的囚笼。”
    “个体身处在群体之中,被迫以群体主宰者的正确为正确,错误为错误。
    在有能力打破规则之前,过多的思考只能带来痛苦。”
    他的言语中总透露出一种“听天由命”
    的悲凉味道,叶云烟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但是如果所有人都不去思考,连错误的存在都意识不到,又怎么去纠正呢?”
    “……我会认真读你推荐的书,到那时再讨论吧。”
    思虑半晌,叶云烟还是把话题拉回了原点。
    即使始终都不可能达到他的高度,她也想让自己离他更近一些。
    只有平等才能带来真正的尊重,如果他将自己当做一只不可语冰的夏虫,只因为一时兴致好才和她多聊了几句,心里却时刻在嘲笑着她的浅薄的话,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在她用自己的眼睛见证过“一年四季”
    之前,她不打算再和他多说了。
    该隐很清楚她的想法,此时只是朝她点了点头表示尊重,不过在身形彻底消散在这片空间前,他又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可以的话,也请你帮我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吧,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真的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么?”
    “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这个问题,其实对普通人而言没什么意义。
    世界再好,也不可能奉你为王;世界再坏,你也没有能力灭世。
    与其考虑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还不如多操心一下自己每个月的工资和房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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